忍不住嘟囔一句:“什么衣服,这么难解。”
司九婴这才发觉声音低哑冷沉,眸中水色微漾,加之语调不满,似乎……他才是需要帮忙的那个。
说到底,只是无求,不是萎靡。
晴云陡然握住他了双手,沉默的看着他,几乎是在欲望的激流中竭力挽住一根浮木,把前世所有难过的事都想来一遍才平歇。
他自回去时司九婴便在了,本以为是说事,细看才是发现司九婴走错了房,他们本来就挨着住,现下门扉大开,烛火跃动。
晴云轻声问道:“你爱我吗?”
话一出口,晴云便有些后悔,不外乎是个蠢问题,可答案他却又实在是想知道的。在喉咙滚烫这转了四五遍,还是说了出来。
眼底怎么。没有一丝情/欲,反倒有些……退让呢?
司九婴道:“头疼。”
晴云拽了拽他的鬓发:“够不到,蹲下给你扎两针。”
他吃了酒,吹风自然要头疼。
不知试温变了调,银针落地无声,却又有人心如雷鼓,如巨石落海,一片惊涛骇浪。
也正是吃了酒,司九婴眼眸淬了水,凌厉透亮,别样风情。
心思透彻,眼神澄明,连依偎的唇齿也有回甘。好似一场淅沥春雨,要洗的干干净净。
晴云攥着腰上的手腕,瞧上去用了极大的力气,平日纤细的腕子出了青筋。可是看了一眼,除了腰带,他相当整洁,反观司九婴,鬓发如垂绸,铺在了晴云的腿上。
他似乎比平日要更烦躁,被晴云扼住有些温怒,蹙眉道:“嗯?”
这种让人令人抓狂又无措的话,平生谁都不爱说两次,也难有勇气再说两次,但晴云这个人,他也有时候,会较真 ,会死脑筋。尤其是在这种事。
他既不愿意再问一句,又会刻板的认为不公平,便强硬到拽开腰上的,司九婴的手。
晴云道:“在我这里好好睡一觉,然后不要吹风。我守着你,好吗?”
某种意义上,一个地方也出不了两种人,晴云越是这么说,司九婴的脊背就绷的越紧,他越要强,手也攥发越紧。
隐隐有了真气的流动,同为一属,明着撕扯,暗地交融,掌上争锋。虽说剑修为百兵之君,司九婴修为却高出晴云一大截,不是现在的他能比拟。
不知是不是因为前世,这般蛮横强硬,也不算违和。
以往也是差不多的姿态,司九婴也是这么扯着他,自下而上的逼视,似欺未欺,似辱未辱。
他轻声说:“你不挣扎,就没意思。你越顺从,就越虚伪。”
晴云瞬间便不动了。
他不知道这样对现在的司九婴是否有用,却不免攥紧了手,下一秒便低下头去落吻,上次温和柔顺,有了争抢意味,这次是野兽啃咬。
偏偏司九婴也不服软。
春水凝剑,有攻城掠地的凶悍,眼底温情有了怒火,就肆意在红肿的地界留痕,绵长喘息更像布阵,一来一回,不分伯仲。到最后彼此破了皮,口齿有了血,也没有人在意了。
明明是艳景,偏偏是厮杀,擂鼓敲震天响,却没人真的再往下走一步。
因为司九婴的吻技,太差了。
既不灵巧,也不持久。
晴云让着他,他便以为得了机遇,到头来动真格,反倒他自己头皮发麻,先晕乎乎的软下去。觉得受了委屈,偏偏无处可诉讼。
晴云每次都能准确的逗到点上,他却来不及想是不是蹊跷。点到辄止,晴云先把司九婴擦净,才随手抹了自己一把。
只是晴云语气似乎凶恶许多。
“我还能不懂你小子。”
他拍了拍衣服,又道:“想帮忙,你这还没身份呢。”
“你疯了?”
“我是剑道高手。”
“……”司九婴阴沉的想,请求帮忙的好像不是自己,说没身份的也不是自己,到头来,似乎还被数落了?
难不成他真的疯了。
最终还是拢了被子卷到一旁,背对着晴云,闭上了眼。对于莫名其妙和喜怒无常,司九婴惯用的是,不予置评。
清晨时分,他的头终于摆脱隐痛,猛然睁眼,口齿上还有残余的药香同酒味混在一起。
一阵凉意自下身泛起,门扉微掩抵不过阵阵夜雨,细雨打窗,他恍惚的坐起来,窗台直放着一对茶盏,已被雨水盛了半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