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抬起头,直视面前的这个男人,因为下雨没有打伞的缘故,张刚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他的头发彻底被打湿贴在头皮上,身上还有浓重的酒味。
“你就是史文芳的老公张刚?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谷灵杉努力牵动嘴角,挤出一个淡淡的微笑,强行令自己放松下来,目光直直地盯着张刚。
张刚冷笑一声,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被愤怒和酒精燃烧着:“少扯这些有的没的,就挑唆她跟我离婚这一件事,你就该死!”
谷灵杉轻轻摇摇头,眼睛依然坚定地看着张刚:“史文芳说你以前意气风发,为朋友两肋插刀,就像武侠小说里的男主角,她没说你的一句不好。”
张刚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本能地反对:“我不信,她分明对我冷漠至极,一句话也不愿意多说。若不是你在其中搅局,文芳怎会如此决绝,非要跟我离婚?!”
“你平时跟她说话的时候,也是拿着刀,像你对我这样吗?”谷灵杉缓缓开口,声音轻柔,“现在看来,你跟她说的不符啊,她说你是非分明,我看不见得,你要非觉得是我挑唆你们离婚,那你就杀了我吧。”
“只不过,窝囊废才会把所有错误都怪在女人身上!”
“你找死!”就在张刚胳膊肘习惯性往后缩,然后蓄力向前刺出匕首那一刻!
谷灵杉向后跳开一步,迅速抬起右手,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张刚的手腕处狠狠一击。这一击又准又狠,张刚只感觉手腕一阵剧痛,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匕首掉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只发出沉闷的响声。
张刚没想到谷灵杉居然敢反抗,他瞪大了眼睛,怒吼一声,再次朝着谷灵杉扑了过去。
谷灵杉侧身一闪,轻松地避开了张刚的攻击,然后趁着张刚扑空身体不稳的瞬间,飞起一脚狠狠踢在了他的膝盖后侧。张刚只感觉膝盖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在地。
还没等张刚反应过来,谷灵杉迅速上前,一只脚踩在张刚的背上,将他死死地压制住。
张刚挣扎着想翻身起来,但谷灵杉的力量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根本无法动弹,只能趴在泥水上咒骂着。
就在这时,隔壁的刘叔刘婶夫妻俩一人手拿锄头,一人手拿铁锹,快步往这边跑。
“你这个杀千刀的,敢来这找事儿!”刘婶嘴里喊着,还没跑到跟前,就扬起锄头要往上砸,刘叔竟也没拦。
“诶诶诶,婶儿!你这一锄头下去他就要死了,要坐牢的!”谷灵杉看情形不对,赶紧叫停,“我已经制服住他了,您家有粗绳子吗,咱们把他捆上。”
“有,有。”刘婶这才反应过来,迅速把手里的锄头塞给刘叔,“我回去拿绳子,老头子,你帮着小杉把他摁住。”
最后刘婶拿来绳子,三个人把张刚结结实实地绑成一个腊肠。
谷灵杉这才松一口气,打铁还需自身硬啊,若不是之前被当事人找过麻烦,咬牙坚持学了散打,今天岂不是芭比Q了?
还有这刘叔刘婶,有事儿是真上啊!
***
瑞光朝。
沈瑶带着花影和翡翠正准备出门,突然听到正院里吵吵嚷嚷,还夹杂着“退婚”之类的字眼。
沈瑶和丫鬟们一对视,都看懂了各自眼中的戏谑:走。
走进正院,只见她的小姑子,也就是冯凉的妹妹冯宁,正依偎在她的婆母冯齐氏怀里,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只见冯宁泣不成声地叫嚷道:“我绝不退婚!我与魏哥哥乃是两情相悦,他心里定然也是不愿退婚的。您身为他的娘亲,又怎忍心拆散我们这对苦命鸳鸯?我死也不会退还那庚帖!”
一旁随即传来一声冷哼,伴着冷冷的话语:“哼,果然是狐媚子做派,你恐怕不知道什么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吧,你那不知廉耻丢人现眼的二哥,跟那青衣颠鸾倒凤的丑事,这会子功夫已传遍整个上京,你们冯家等着声名狼藉吧,你还想缠着我儿子,绝无可能!今日你们冯家若不退还我儿的庚帖,咱们衙门见!”
“要去衙门我可不怕,我二哥就在衙门当差,到时候他肯定会给我撑腰的!”
“呵呵,撑腰?你倒是说说,你二哥究竟是哪位响当当的大官儿啊?再说了,他在衙门又会是个什么处境,你心里可有数?女儿无知,冯齐氏,你作为母亲,总该动动脑子好好想想吧。”
冯齐氏闻言,心里猛地一紧,自家女儿的婚事已然受到牵连,那自己的二儿子可是当事人啊,那处境恐怕更是不堪设想……
“宁儿,把庚帖拿出来吧,待此事了结,母亲自会为你再寻一门更好的亲事。”
“不,我不要,我就喜欢魏哥哥,这辈子我只想嫁给他——”
“啪!”一记耳光清脆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