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微微蹙起眉头,思索片刻,还是从袖中掏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她举着银票,正想问怎么给,没想到在铜镜面前一晃,刹那间手中的银票就不见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与此同时,谷灵杉那边立马收到了,却又懊恼地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脑门,又是两千块!
都怪她一时疏忽,忘了说了,现代的五十块,可不是古代的五十两银子!
这时,谷灵杉只听那边女子幽幽开口:“说起来我确实有个困扰,我想让我的夫君将我休弃,他好另娶她人,可他始终不肯。”
“您为什么呢,是他对你不好吗?”
“恰恰相反,正因他对我关怀备至,可他对我越好,我内心就越煎熬。”女人叹了口气道。
【这话说得,难道你给你老公带了绿帽子?要不你愧疚啥呢】
【姑娘啊,阿姨跟你说,这对你好是好事啊,他对你好,你也对他好,两好合一好,好好过日子,这不挺好的吗?】
【阿姨,您敢不敢说一句不带好字的话?】
自从卖了一块九一双的福利袜子之后,谷灵杉的直播间时常涌现“爹”味儿十足的大姨,她也是相当无奈。
担心一些弹幕古人看了会心里不舒服,谷灵杉决定先发制人,赶紧开口:“能冒昧问一下您为什么这样吗,愧疚感源自哪里呢?”
对面沉默了大概有一分钟,没有任何回应。
见状,谷灵杉赶紧接着说:“没关系,您如果有难言之隐,不愿意说也完全没问题的。”
“我跟夫君成亲五年,我没能为他生下一个健康的孩子,可他也不愿意纳妾,还总宽慰我说,有我一个就够了,有没有孩子都不打紧。”
“健康的孩子?”谷灵杉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字,难道生下来的是不健康的孩子?
“这个孩子生下来哭声微弱,模样长得怪异、五官扭曲、四肢短小畸形,如今三岁了,仍不会开口说话,不会行走,更不会自己吃饭,正常孩子会的,他都不会。”女子神情落寞,枯坐在铜镜前,每次提及孩子,心里都像被针扎一样疼得厉害。
“曾经有个四处云游的高僧路过,他对我说,过去我杀戮太重,导致这份罪孽报应到了孩子身上。”
【杀戮太重?难道您过去是刽子手?】
【杀的是什么呀,您家是杀猪的还是宰羊的?】
“都不是,我以前是将军,在战场杀敌,我叫萧怀宁。”萧怀宁看到弹幕问,就回复了。
【您是女将军!这算什么杀戮重,为国奋勇杀敌是多英勇光荣的事,您就是我们心中的楷模!】
【哪儿冒出来的鬼和尚,纯属瞎tm扯,甭搭理他,小孩子天生有毛病的多了去了,跟您没关系】
【是呀,这种天生的,跟基因和遗传有关,跟杀戮有劳什子关系】
【您的名字真好听,一看就是温温柔柔的女子,别听别人瞎说】
【真要跟杀戮有关系,我们附近那个狗肉馆岂不是首当其冲,可人家的孩子个个都生龙活虎、活蹦乱跳的】
萧怀宁不敢置信地看着铜镜,这三年来,从未有人这般贴心的安慰过她。
虽然她的丈夫从来都没怪过她,对她像以前一样温柔体贴,甚至当发现婆母悄悄给她煎助孕的药时,更是毫不留情地厉声斥责了婆母。
然而,每当她与公婆眼神交汇,就觉得在说:都是因为你,我们洛家要断了香火!
这种无形的枷锁,如影随形,让她倍感煎熬。
这三年,她日日把自己困在这小小的四方天地中,不敢出去,外边的人总是夸赞他们夫妻恩爱有加伉俪情深,但她知道,那背后一定藏着嘲讽。
就连自己的父亲母亲,每次见到她,嘴里也是劝导着,一定要跟丈夫洛少元再生一个孩子,要么就为丈夫纳两门妾室,也好让洛家后继有人。
所以,连娘家萧怀宁也不愿意回了。
没人懂她的苦楚,洛少元曾严词拒绝纳妾,甚至用从未有过的强硬语气说:若你硬要逼我纳妾,那我唯有挥刀自宫,以证决心!
面对这般决然的态度,萧怀宁也只好歇了这番心思。
奈何洛少元的这番话,说出去任谁都不会相信,更何况若真让她出去跟外人说,她也难以启齿。
就这样,煎熬了三年,明明才二十五岁,可她看上去却像一个迟暮的老妪。
“弹幕您也看到了,就是铜镜上出现的字,这不是您的错,您的丈夫都未曾怪过您,您又何必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生孩子本就是男女双方的事情,不是您一个人的。”
【你们发现没,主播今天说话特别的有礼貌】
【还解释得特别细致,连弹幕什么意思都解释了一遍】
【发现啦发现啦,难道真的是古人,主播担心她不知道弹幕是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