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之前工作律所的领导。不过你别误会，我可不是特意调查你。因为我离婚时你给我介绍的律师就在那个律所，所以我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而且我和她现在还有联系，她在律所留意到了一些动静，好几次都听到有人打电话安排找黑粉的事儿。但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就不清楚了。”

“我知道！”谷灵杉想起往事，气得牙痒痒，“因为，他的子孙袋差点被我踢坏！”

这次轮到史文芳震惊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谷灵杉居然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才辞去工作的。

随后，史文芳转念一想，既然这位领导对谷灵杉做出过这种恶劣行径，那肯定还有其他受害者。于是，她决定帮谷灵杉收集证据，一定要让那个领导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尝尝作恶的苦果。

谷灵杉听着史文芳咬牙切齿地讲述，只当她是出于对自己的同情。

却没料到，史文芳所说的每一个字，却是饱含着深深的共情。

史文芳缓缓开口，声音略带颤抖：“我从来没跟别人讲过这些，你是第一个听我倾诉的人。其实，我觉得自己当时也是被张刚……猥亵了……那时候我年纪小，根本不懂什么是爱，只感觉他对我的好，和我父母给予的爱完全不同。我总觉得父母对我的爱更多的是一种掌控，你们都羡慕我每天能吃到家里送来的营养大餐，可我却羡慕你们能和好朋友一起排队买饭，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所以，张刚带给我的那种感觉很新奇。第一次……我是抗拒的，但他哄我说，爱就是这样的，后来……结婚之后，他就经常动手打我。第二次怀孕，也并非我自愿。直到后来听说你回来了，那些爱嚼舌根的人在背后说你坏话，可我心里全是羡慕。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听着听着，我突然就有了勇气，这才下定决心去找你……”

听着史文芳如泣如诉的讲述，谷灵杉心中感慨万千，暗自庆幸当时给史文芳推荐了靠谱的律师，不然真不敢想象史文芳还得在痛苦中挣扎多久。

联想到史文芳跟张刚离婚时，史文芳坚决一个孩子不愿意要的举动，谷灵杉心里已然明了。

对史文芳来说，恐怕一看到孩子，就会回想起来自己痛苦的经历。

“幸好，我的父母愿意重新接纳我，让我有了重新开始的勇气，我现在感觉自己重获新生。我也是无意间刷到了你的直播，估计你那个领导也是，毕竟你现在在同行里也是能排的上号的主播了。”

史文芳最后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调查一下谷灵杉之前的那个领导，谷灵杉也没拦着，毕竟同为女性，曾经自己没能力干的事情，如今有人挺身而出，谷灵杉心里百感交集。

直播依旧每天进行，谷灵杉的小院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一早醒来，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小院的砖墙像是被重新装饰了一遍，原本墙面被厚厚的白雪覆盖，只露出一排闪亮的不锈钢尖角，这是发生张刚事件后，谷灵杉找之前的商家赶制出来，又砌上的。

院子里谷灵杉种下的两棵树，银装素裹。不那么粗壮的树干上堆积着雪，就像两个纤瘦的年轻人穿上了一件厚厚的棉衣。树枝向四周伸展着，每一根枝条都被雪包裹，像是在迎接这漫天的雪花。

静谧的小院就像被时间遗忘的一角，万籁俱寂。谷灵杉享受着这场雪带来的宁静与美好，开启了今日的直播。

“洛少元，毁容了。”萧怀宁那波澜不惊的声音响起，语调平缓得如同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咋毁的，该不会是一头撞在了南墙上，把鼻子撞歪了吧？】

【依我看，肯定是招惹了不该惹的人，被人削了！】

【将军姐姐，是不是你趁他睡着，悄悄泼了一盆开水上去，哈哈哈哈】

【你们都好狠毒啊，难道只有我觉得，泼一盆热油岂不是更妙哉，哈哈哈哈】

谷灵杉不禁笑着调侃：“所以今天是狠毒大比拼吗？”

萧怀宁看着网友们的弹幕，虽说言辞听起来颇为狠辣，但她心里竟隐隐觉得，若是这些设想，真的发生在洛少元身上，自己似乎也不觉得心疼。

经过这段时间的种种，对于洛少元是装深情，她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稍作停顿，萧怀宁娓娓道来：“都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前几日，洛少元下值回来，竟带回一匹马。据他所说，是一位官员当时正在炫耀自己得了两匹绝世好马，他费了不少口舌，又花了高价，才买来这一匹，特意送给我。他还嘱咐我，让我看着小厮，务必精心饲养着这匹马，说等他休沐之日，要与我一同骑马。我摸着那马的皮毛，毛色优良顺滑，的确是一匹难得的良驹，便欣然应允。”

“所以是因为骑马出事的吗？”谷灵杉两手拖着下巴，好奇又笃定地问。

“不愧是主播，又猜到了。”萧怀宁微微点头。

“你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么明显了，想猜不到都难，你快仔细讲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