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茶花
"一会你们有什么活动吗?"卡洛喝着他的咖啡问道。
比安卡看了看娜娜,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娜娜,一会来我们的小剧院吗?"比安卡问道。
"嗯?为什么?"娜娜急忙想拒绝。
"娜娜还没来过吧。"卡洛也抬眼附和道。
"不好吧,你们今天不是没有排练吗?"娜娜懵懵的。
"就是没有排练才方便带你去,你不想看看我们学院的皇家剧院吗?"比安卡笑着怂恿道。
"……"娜娜现在有一点害怕靠近离他太近的地方。
"难道,娜娜是怕会遇到什么人吗?"比安卡狐疑的盯着她。
"没吧,咱们学院的今天应该都不会过去,除非教授要用小剧场。"卡洛打圆场道。
听了卡洛的话,娜娜稍微放宽了心。
"嗯,那就去看看吧。"娜娜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咖啡。
三人随即动身,站在学院古老的大门前,娜娜还有些忐忑,她上次来到这里,还是那个与马可擦肩而过的深夜。
雪城的音乐学院始建于1866年,是以歌剧大师朱塞佩·威尔第的名字命名的皇家音乐学院,在二十世纪才改为国立音乐学院。
卡洛跟比安卡口中的小剧院其实是学校内部的古典音乐厅,整体风格庄重而古朴,使用大理石和原木装饰,回字形的阶梯式座池,舞台上有高大的拱劵,壁上还挂着一组精密的铜制管风琴。
娜娜站在木质阶梯上,望着台上的三角钢琴,她可以想象,当马可在上面演奏的时候,会是多么的风度翩翩,古希腊雕像般的少年在灯光下必定更加引人注目。
"我就说今天没人吧。"卡洛笑了笑,冲娜娜眨了眨眼。
"嗯。"娜娜有些拘谨。
比安卡走下阶梯,站到了台上,仿佛她正在演出,舞台的聚光灯打在她的身上,她做了个揖,拎着裙摆转了个好看的弧度。
"要是多来几个人就好玩了,我们可以开个小音乐会了。"比安卡明媚的笑道。
"怎么,你难道还想扮演茶花女吗?"卡洛撑着手笑道。
"那倒也未尝不可,你看那朵红山茶,献出了玫瑰般热烈而诚挚的爱。"说着,比安卡就在台上一边朗颂着,一边模拟着茶花女舞剧中的动作。
"却凋谢得寂静,迅疾,仿若是一条轻盈翩跹的血丝带,隐忍着,最终连离开都是那么不舍。"比安卡边说边舞动起来。
她的裙摆飞扬,裙摆明艳地回旋张扬,每一道裙裾褶皱都肆意挥霍着生命力,毫不吝啬地宣告自己的美与浪漫。
"茶花女?"娜娜只在童年记忆中依稀看过一点原著。
"嗯,比安卡前段时间参与了歌舞剧的演出。"卡洛解释道。
"在雪城大剧院吗?"娜娜问。
"嗯,不过已经结束了,你感兴趣的话可以看一下其他剧院的排期节目单。"卡洛走上台将比安卡牵了下来。
"娜娜,真的很推荐你去看一遍茶花女的舞台剧,虽然我只能在台下给舞者伴奏,但是红茶花明媚热烈的生命力永远打动我。"比安卡的笑容既真诚又璀璨。
"可是我记得她的结局并不那么美好……"娜娜略有些伤感的说。
"可是她肆意张扬的绽放过。"比安卡笑着,并抚了抚娜娜的肩膀。
"可是她最后孤单的躺在了坟墓里……"娜娜不理解,这就是西欧的悲剧美学吗。
"夺取一个没有被情人进攻过经验的心,就像夺取一座没有守卫的城池一样。"卡洛忽然张口念了一段《茶花女》的原文。
娜娜不理解,明明知道结局不好,为什么还要推崇,明明茶花跌落到了泥土中慢慢腐烂,明明玛格丽特本该美好的绽放,却只能目睹疾病慢慢爬上自己的躯体,或许茶花女的悲剧是时代造成的,可是她自己做的选择难道真的没有错吗。
娜娜带着满腹疑问,走出了剧院音乐厅,她小时候就不理解小仲马的小说,现在更加的困惑,或许她真的应该去剧场里寻找那个答案,去看一看比安卡口中那朵娇艳的红山茶。
*
这周末的娜娜几乎没有出门,从剧院回来后就一直宅在家里。
[露娜,你看过茶花女吗?]娜娜发信息问露娜。
露娜可能在忙,一直没有回复,在等待过程中,娜娜煮了一份红薯糖水,只放了红薯和姜。
娜娜趁热喝了一口,感觉很像那天马可淋雨过后,给他煮过的姜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