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来者不说话,何日升便首先开了话茬。
“你就是林叶口中的‘妖怪哥哥’?”
啊?谁让他这么介绍的?
江月沉本来已经对这个称呼免疫了,现在乍一下从何日升口中听到,不免有些尴尬。好在江月沉心里虽羞,面上却不显。
“何日升。”
没有得到答案,只等到了这无头无尾的三个字。
这个魔修,究竟想要干什么?
何日升皱眉,却见对方那双赤红的眸子定定地注视着自己。瞬间觉得脊背发凉,摸不清对方的心思,失了客套套话的兴致。
“你是谁?为什么会玄泽宗的阵法?又想要做什么?”
质问得掷地有声,还混杂着一丝威慑。
何日升原来是个这样的人啊。
一声哼笑划过。何日升的修为不低,自然听的一清二楚,面上瞬间不是很好看。不等何日升发作,江月沉便出了声。
“何日升。”江月沉像是在叫他,又像是在向另一个遥远的存在说话,“15年内不要化婴。”
“为什么?”何日升脱口而出。
对啊,为什么呢?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了。”
“那我帮你起一个吧。”
“展旭道人,最后一场你会亲自下场吧?”江月沉依旧不答,只是陈述他所知道的事实,“为什么不告诉大家你的父亲是何肖呢?”
何日升瞳孔收缩,刀刃出鞘,瞬间架在了江月沉的脖子上。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江月沉不觉被威胁,手指轻轻搭上刀刃。这魔气化的身子可没什么实体。何日升当然也是知道的。
见江月沉这副气定神闲的样子,何日升气不打一处来,但自知奈何不了对方。
“如果我突破了会怎么样?”
江月沉微微歪头,像是在思考。片刻后,得出结论,又发出一声嗤笑。
“不会怎么样。”
何日升想爆粗口。
我最讨厌谜语人了!这家伙是哑巴吗?
套不出什么话,何日升不想再与对方交流。收刀,示意对方回去。
“你一个没在玄泽宗登记过的魔修,不可以在这里逗留。请阁下打哪来回哪去。”
江月沉何尝听不出对方话中的不耐和烦躁。不恼,只觉得稀奇。又是一阵上下打量,把眼前这个何日升掂量了个透。
“你要是还不走,就先回答我两个问题。”何日升实在受不了对方这种看奇珍异兽的目光,“你和林叶什么关系?为什么会玄泽宗的阵法?”
对方这个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家伙不会回答,这就只是单纯想赶人。
“我和他是什么关系?”江月沉竟真认真思考起来了。
“只能算是一个有一面之缘的陌路人。”
不信。
何日升现在对眼前人的印象又一次刷新。满嘴胡言。也不高兴反驳他,敷衍应和。
“啊,好。那另一个问题呢?”
“你们宗门的阵法?”江月沉语气戏谑,“这不是看一眼就能学会吗?”
很好,这家伙是个满口胡言还狂妄自大的哑巴。
群鸟在窗外的古木歇脚,叽喳吵成一片。吵醒了躺在病床上的林叶。
然后他和站在他床前的何日升撞了个正着。
怪吓人的。
“何大哥,有什么事吗?”
林叶乖巧开口,希望可以把昨天的事蒙混过关。
“你和你的那位‘妖怪哥哥’,什么关系?”
何日升的语气严肃,并不像是私下打闹时的调侃。
林叶心下一惊,下意识地去摸吊坠,却摸了一手空。抬头便见那只“无辜”的小猫被捏在了何日升的手里。
“妖怪哥哥是我最重要的恩人。”林叶顶着何日升的注视,郑重开口,“可以把这个吊坠还给我吗?这是妖怪哥哥给的。”
“那你知道他是个什么人吗?”
何日升看着林叶这副珍重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林叶开口想要反驳,但江月沉的所作所为一浮现在脑海里,瞬间泄了气。
“他...他是个好人...”
眼前林叶这副做贼心虚模样,何日升越想越气。
看看这乖巧认错的模样,看看这浑身是伤,懂事又不反抗的状态。谁看了不说这孩子真乖,真懂事,一看就没什么坏心眼。
谁说这孩子没坏心眼啊?坏心眼全使自己身上了!
身上每一块好肉不说,腰上还揣了个不会说人话的面具男。死倔地护着,整地像是什么心上人给的定情信物。
你这边一口“妖~怪~哥~哥~”
人呢?人上来一个“陌~路~人~”
护吧,谁能护得过你啊?
倔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