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早就说过了,要查出个事情的大概是很容易的。装模作样念叨两句怪异神明,再化上两个法术,就能让人高喊一句“仙人”。
“这里也有个妖怪。”
林叶走到江月沉身边,望向井中。井很深,黑黝黝得看不见底。
“可她明明不是妖。”
“他们说,她一出身便克死了她娘。她像个疯子一样天天在外面乱逛,甚至到了4岁还不会说话。5岁的时候爬到屋顶上,掀翻瓦片砸死了他爹。她那个出嫁了的姐姐把她带回去,一年就感染上了疫病去世。姐夫家怕再给带来灾祸,就将她赶出了家门。”
林叶顿了顿,不太想说下去。
“后面疫病染上了整个镇子,来了个‘仙长’。说这些灾祸都是这个6岁的‘妖怪’招来的。说这妖怪本来就不应该生下来,现在唯一可以平息瘟疫的方法就是杀了这孩子献祭。”
江月沉接下了林叶未尽的话。
林叶长舒一口气,虽说江月沉已经知道了但是他还是想要自己说出来。
“他们把那个姑娘杀了,扔进了水井里。镇上的病人喝了井水,都痊愈了。”
江月沉等他说完。
“所以呢?”江月沉的语气充满了不屑,“这种事情在世上多的很。你又能做什么呢?”
“你与其纠结他人的处境,倒不如先关注自己的生死。”
“可,他们是错误的!无论是这样杀人,还是随意决定妖修的生死!”
林叶罕见地反驳了江月沉的话,猛然抬头与江月沉对视,眼中满是挣扎,还有一丝那么一察觉的委屈。
“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江月沉与林叶对视。看着林叶倔强的样子,心中的思绪杂乱,荒诞又略带些愤怒的情绪涌现心头。江月沉讨厌这样的林叶。
“林叶!你究竟要伪善懦弱到什么时候!”
这个蠢货!世上不管是人、妖还是仙、魔,都是同一副德行,自认高贵、以据群欺辱他族为乐。只要是一丁点在他们眼中“不详”的异样,那便群起而攻之。寻找一个垃圾桶转移错误,然后再将溢出的情绪倾泻在“异族”上。
这样就求来了一段安宁。至于下一次矛盾来临时,那便再寻找下一个“妖怪”。唯一的破局法就只有杀了所有喊你“妖怪”的人。让那些家伙一次又一次加深对“妖怪”恐惧。
“你以为你是谁?!圣人?还是济世的神仙?”
江月沉一步跨出,几乎是将林叶整个包裹在了自己的影子里。揪住林叶的衣领,将林叶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江月沉近乎是低声吼出来的:
“小畜生!你当时被摁在地上的时候谁来救你了?”
“你。”
林叶攥着江月沉揪着他领子的手,注视江月沉那双赤红的眼睛,其中隐隐有些魔力环绕。俨然是魔修要失控的模样。
“江月沉,是你救的我。”林叶踮脚,分担一丝江月沉手臂上的力量。坚定地与江月沉对视,语气满是笃定,“炎烟哥哥,谢谢你。”
二人像是被下了定身咒,僵在原地好一会儿。江月沉的眼神晦暗不明,环绕着眸子的魔力时隐时现。在林叶看不见的面具下,江月沉的眉头紧紧皱起,像是无法明白林叶话语中的意思。
“蠢货。”
江月沉将手中的林叶甩开,眼中暴戾的魔力平息。却依旧有一股化不开的愤怒。
林叶后退一步,稳住身体。又一次感受到了金丹期魔修的威压,但林叶不惧,依旧望着江月沉看不出情绪的面具。
“你去哪了?”
丰灿灿看着半夜偷偷溜回来的林叶,沉声发问。
“和炎烟哥哥说了那个小姑娘的事。”
林叶老实回答。并不打算隐瞒。
“只有这些?”
丰灿灿上下打量林叶,眼神满是不信任。
“只有这些。”
林叶不解,他确实只和江月沉说了这些。丰师兄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你衣领子皱了。”
林叶慌张低头整理。
“手背红了。”
林叶赶忙把印着刀身印子的手背捂住。
“他打你了?”
“没有,他想走,我去抓他袖子,然后他生气了。”
林叶辩解。
“那不还是打了!”
丰灿灿很生气。想不明白林叶为什么就是喜欢往虎口里送。
“那家伙修为高深,若是对你起了杀心,我在一旁都不一定护得住你。你倒好,转头就和他跑了。”
林叶乖巧站着,附和点头。
等丰灿灿抱怨完才开口。
“丰师兄,你放心。我师父给了我保命法器,其中蕴含了元婴期的全力一击。我不会有事的。”
丰灿灿神色这才好了些。
“这里的阵法已经在一户人家家里找到了。轩辕映去看过,与其他地方的阵法没有差别,”丰灿灿顿了顿,神色凝重,“但我总觉得有一丝危险。正好何师兄的任务结束,又恰巧顺路,他会来这个镇子落脚,也算是给了些保障。”
“谨慎一些总归是好的。”林叶听见丰灿灿的担心,不觉有什么不妥,“虽然我相信炎烟哥哥,但我无法保证绝对安全。”
丰灿灿不可置否,将这一话题翻篇。
“那个梅辰,你们认识?”
“之前宗门大选我们是一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