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兽扬起利爪拍向这个蝼蚁,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江月沉贯到水中。
一阵巨浪掀起,拍打在异兽身上。让异兽感受到了本能的威胁。这并不是它造成的浪。
一条骨片覆盖的粗壮尾巴从水中甩出,将异兽打得后仰。
异兽挣扎着咬住这个袭击了自己的东西,可跟本穿不透这坚硬的外壳。粗长有利的尾巴直接顺势勒住异兽的脖颈,猛的向水中拖拽。
水下已经充斥了浓郁的魔气,魔族亮出獠牙。
首似虎,尾似龙。赤红的眼睛中满是战意与嗜血。颈肩头颅多鬓毛,前肢为爪,指缝间探出锋利的指甲。自矫健的腰部起,多骨甲附着,毛发掩于骨甲之下。后肢以骨片为鳞,甲片外露。脊背上的鬃毛一直延伸到尾尖。
以银白为基色,泼墨般的黑色花纹点缀,如祥云交织。
与身体同长的尾巴强而有力,卷着异兽收紧。哪怕隔着厚重的骨片也可以看见下方紧绷的肌肉线条。
利爪探出,瞬间嵌入异兽的皮肉。江月沉整个扑在异兽身上,亮出獠牙,一口咬在异兽人身与鱼尾的交界处,想要直接扭断异兽的脊椎。
异兽放开江月沉的尾巴,发出尖锐的音浪。
带着力量的声波避无可避,江月沉硬受这一击。喉间发出低吼,魔力无法控制地外泄,化为利刃,不分敌我地切割。异兽的身上满是江月沉撕扯的伤口,魔力无孔不入地往里钻,不记自身损失地破坏。
这样的情况也发生在江月沉身上,不过江月沉已经杀红了眼,血液激发了魔族的血气,让身上的疼痛无法再起警示作用。
杀了它!杀了它!
喉间涌上鲜血,江月沉却只觉得爽快。仿佛这并不是自己的血而是敌人的。无论自己受了多少伤,哪怕是同归于尽,只要能将对方杀死,那便是物超所值的。
异兽的力量极大,直接挣脱了江月沉的束缚。锋利的爪子在江月沉身上留下数条伤痕,深可见骨。
伤口流出的血液融入水中,将周围一片水域染红。口中满是血液的味道,让江月沉忍不住想要吞咽。
阵法的出现了些许坍塌,下方无底洞停止了吸取。上方的空层瞬间失去了支撑,巨量的水打到了林叶的身上,林叶撑起一个简易法阵,专注于手边的解阵。
快好了,快好了。
林叶面色发白,体内的灵力出现透支。鲜血涌入手中的溪午,以血为媒介改变阵法的走势。灵力一步步被这精巧的阵法吸入,林叶维持不住御水的阵法,巨大的水压瞬间砸在林叶身上。
林叶一声哼闷,手中的动作却没有半分停顿。他不知道外面的局势如何,只知道自己快一点解阵,外面的何师兄还有炎烟哥哥就少一分危险。
身上的伤口被泡的发白,已经没有血液可以流出。可林叶已经没有多余的灵力可以用了,好在修士的血肉天然含有灵力。
林叶左手握上腰间的刀,瞬间给自己的腿上划开一道伤口,血液从伤口向外逸散,然后被引入林叶手中的刻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林叶的右手依旧在刻画阵法。
可是一道伤口的血液是有限的,林叶只能在前一道伤口的血流尽前划开下一道。
不知多少次的划开伤口后,林叶的右手已经开始颤抖,思想也变得模糊。好在阵法的解法已经刻在了脑子里,林叶双手持刀刻画,咬破嘴角的伤口提供下一丝的血液。
血又要没了。
林叶迟钝的脑子转了转,下意识地便要咬破嘴唇。
手中的溪午却细微颤动一下。林叶被这突然的异变吓醒,强打起精神审视眼前的状况。
淡红色的血液像是一条看不见尽头的丝带,从远方飘来,汇入溪午中,其中蕴含的力量从溪午反馈到林叶身体中。
这是什么?
林叶抬头望去,却看不见这血液绸带的另一端是谁。
血液绸缎聚拢,将溪午环绕。一层一层拂过刀柄,着急地想要进入其中。又不满足与眼前,顺着握刀的双手向上攀附,像是细纱般在林叶身上缠绕。
为什么?
仿佛就是一体的。
林叶对着来历不明的血液提不起一丝戒心,任由“它们”在自己身边游荡,拂过自己的身体、伤口。
不知这血液的主人是谁,为何这血液是如此折磨人。
看似柔和的“绸带”丝毫不知道何为矜持。
“它们”许是找到了“玩乐”的场所,环绕着林叶的伤口瘙痒,偶有些“冒失的”偏偏想往伤口里钻。
真荒谬,古来只有血液往伤口外流,哪有血液往伤口里流的?更何况是些来历不明的、他人的血。
可偏偏林叶阻止不了。只能仍由那血雾破开发麻的伤口,闯入其中,在体内乱窜,最后融入到林叶的身体里。
这感觉有点熟悉。
妖怪哥哥!
妖怪哥哥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