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朝带着林叶回到器峰，准备好好庆祝一下自家小徒弟的第一次下山历练。结果没想到，刚坐下就蹦出这么一句话。晏朝不理解，晏朝不明白，晏朝匪夷所思。

“不是。你知道仙魔谷是什么地方吗？你就去。谁跟你说这事的？”

林叶见晏朝这反应，有些心虚。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

“嗯。不知道，所以才来请教师父的。”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晏朝直接一票否决，没有平常调侃的神色，“仙魔谷是一个秘境，限制元婴以下的修士进入。所以大部分进去的都是金丹期的修士。你一个筑基中期进去作甚？送死？”

林叶听了晏朝的话，眼中满是遗憾和伤心。虽然知道晏朝说的是实话，但心中依旧会冒出一丝不甘心。

“可是...”

“没有可是，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去的！”晏朝无情打断林叶的反驳，“秘境里会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杀人夺宝更是常事。”

“而且，仙魔谷和其他秘境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

“仙魔谷中有魔族与仙族的传承，所以仙魔两族对它也是虎视眈眈。虽说人族之间有斗争，但总归是不会放在台面上的，像我们玄泽门这样的大宗做靠山，对方还要掂量一下。”

“可是仙魔二族不会顾及这些，他们不在意修真界的规矩，修为也比一般修士要高。若是遇上了，他杀了你，你也能自认倒霉，就算是大宗门的弟子，也很难到仙界魔界去找‘公道’。”

林叶哑口无言，这是他第一次了解这种不成文的规。仙魔与人族的关系竟然是这样的。

晏朝见林叶愣住，无奈地叹息一声。

“仙魔谷中有很多机缘，但你现在的修为不适合进入。宗门会先安排你们进入一些比较安全的秘境，然后再让你们师兄师姐带队去高级秘境。等你们足够了解仙魔二族后，我们才会安排你们去仙魔谷这样的秘境。”

“无论是修炼，还是历练，都戒焦躁。你还年轻，历练的机会多的很，不要操之过急”

林叶两只手背在身后搅在一起，懊恼，但又无可奈何。

还是太弱了吗？就像是五年前那样，是个拖油瓶，什么都做不到。好不容易知道了炎烟哥哥的消息，却连追赶都做不到。

每次放下的大话都像是笑话。

“静心！”

一声蕴含威势的声音和回了林叶的神智。林叶猛然醒悟，这才发现自己又一次差点陷入魔障。

“谢谢师父。”

林叶低头认错。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这样了。林叶以执念入道，进步飞速，五年的成果是有些人一辈子都得不来的。同样的，林叶执念过深，把自己逼得太紧。

“你见到了？”

晏朝本来还在疑惑林叶为什么回突然提起仙魔谷，现在看来，应是和那位“妖怪哥哥”有些关系。

“嗯。”

“他让你去的？”

“不是”

“那你去作甚？”

“我想跟着他。”

晏朝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想要训斥林叶一顿，但看着一脸赤诚又委屈的样子，只觉得这孩子已经够惨了，实在狠不下心。

“仙魔谷还有一年就开放了。”晏朝无奈又心疼，“你是不可能在一年内突破到金丹期的。况且，你这么在意他，他有在意过你吗？”

好问题。把林叶难住了。准确来讲，林叶知道那个答案，可是自欺欺人不想承认。

江月沉是林叶的恩人，是开导了林叶的人，是将林叶拉出苦海的人。是妖怪哥哥，是炎烟哥哥，是江月沉，是温暖的怀抱。

林叶在江月沉眼中又是什么？

是一个迫不及待摆脱的拖油瓶？是一个贴上来赶不走的狗皮膏药？还是一个玩具？

林叶不知道，林叶对江月沉依旧一无所知。林叶以为自己长大了就可以认识江月沉，但五年过去了，林叶依旧读不懂江月沉露出的眼神，依旧看不到江月沉面具下的神色。

“我不知道。”林叶只能这样说，因为林叶对江月沉可以说是一无所知，“我会弄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