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公里其实很短,健身跑两公里都不算什么运动量。住在这个街区的人非富即贵,每栋房子都隔着相当长的距离,路上行人很少,只有疾驰而过的豪车,在这里散步也感觉不到人气和烟火气。
至少林静树能出门了。
林静树喜欢在上午出门,夏天上午还不至于太热,其实他更喜欢在傍晚散步,但梁珩川傍晚就回来了。
不出林静树意料,梁珩川还派了两个保镖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林静树是没有力气再逃跑的,难为梁珩川还拿他当重刑犯监视。
最初几天,林静树把两公里范围内到家的每一条路走一遍。后来路都走完了,林静树路过每一棵树都要停下来望一望,一模一样的行道树摆在面前他都能找出不同。
这个街区的每栋房子都各有差异,有的庄严肃穆,有的生机盎然,林静树有时会在一栋房子的围墙外站很久,以此猜测主人的性格与喜好。
有天某栋房子的女主人正好在家,发现林静树在外面站着,身后还跟着一个保镖,猜他不是普通的路人,便走到门外和他打招呼:“您找谁呀?”
林静树微笑:“你家院墙上的凌霄花很好看,忍不住多看了一会。”
“哦那个呀,是我种的,”女主人笑起来,“我先生起初不愿意种,这不,现在开花了多美啊。”
“你家的院子很美,在外面就闻到了花香。”
女主人笑意更深,好似遇到了知己:“你是说茉莉香吧!我家池子里还养了睡莲你要不要进来看看?”
林静树稍一迟疑,摇摇头:“不用了,谢谢,我只是路过。”
林静树告别女主人,返身回家。
太久没和陌生人说话了,竟有些不习惯,他好像逐渐丧失了社交能力。
·
梁珩川回家时,厨师已经做好饭菜,林静树正坐在餐桌前等他。他扫了一眼今天的菜,有些不悦地问管家:“怎么吃这么油腻,辣椒放这么多。”林静树身体还没好全,怎么可以吃重口味的食物。
管家还没说话,林静树开口:“是我要吃的。”
管家解释:“林先生之前吃的一直不多,最近食欲难得好了些,就爱吃酸的辣的,所以厨房就多做了一点。”
“嗯,以后他想吃什么你们照着做。”
管家和佣人都退下了,梁珩川在林静树对面坐下,林静树饿了,迫不及待地先拿起筷子吃起饭来。
这段时间梁珩川允许林静树出门还是有效果的,林静树的食欲都变好了。而且,他们也很久没有吵架了。尽管在晚上,林静树还是很冷淡,但没有关系,梁珩川有信息素,这个世界上林静树唯一能感知到的信息素。
林静树自顾自吃着,梁珩川问一句他答一句,有时问题太无聊,他都懒得答。翻来覆去无非就是问他今天怎么过的,林静树让他去问管家。
好不容易吃完了半碗米饭,林静树猛地放下筷子,捂住嘴,刚才还喷香的食物现在突然变得恶心。
“怎么了?”梁珩川迅速站起来绕到林静树身边,轻抚他的背。
“不想吃了。”
“应该是吃太油腻了,不想吃就不吃了,”梁珩川递给他一张纸巾,“我让厨房煮碗甜汤来。”
林静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是不想再吃东西的,可还是感觉饥肠辘辘。
晚上,梁珩川去书房处理了一些事情,回房间的时候,林静树已经熟睡了。
这一周林静树好像都睡得很早,梁珩川问过跟林静树出门的保镖,林静树除了散步别的什么也没做,顶多和路人说两句话,他的活动范围也一直是在两公里内。
散个步就能把你累成这样,梁珩川摸了摸林静树的脸,此时林静树像个熟睡的婴儿,面容平静,呼吸平缓。
梁珩川俯下身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满意地躺在他身边关灯入睡觉。
如果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深夜,梁珩川被挠醒。
梁珩川感觉到两只手在自己胸口胡乱摸索,他睁眼,林静树的脑袋在自己脖子上拱来拱去,同时鼻子不停吸着气,像一只小狗在寻找主人的气味。
这是怎么了?看样子还没醒,是做梦了?梁珩川揉了揉林静树的头发。
林静树得到回应,整个人都往梁珩川怀里钻,两条腿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梁珩川。
梁珩川释放了一些信息素安抚他,林静树嗅到渴望的玫瑰酒香逐渐平静下来,慢慢陷入睡眠之中。
梁珩川抱着林静树,若有所思。
第二天林静树睡到了日上三竿,他尚未睁眼就将脸埋在枕头里深吸一口气,然后才悠悠睁开眼。梁珩川就坐在床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林静树瞬间清醒了。
林静树不知道怎么睡到了梁珩川那半边床,刚才闻的也是梁珩川的枕头,林静树有些尴尬地坐起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