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私事，跟你没关系。”吴天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走吧，我跟剧务要来两个挨着的单人间。先去宾馆放行李，再找地方吃个饭。今天给你点个糖醋里脊，庆祝你第一次进组。”

一生最爱糖醋里脊的李承运为了减肥和护肤，已经坚持戒糖半年多，馋得一听菜名就咽了两下口水，却硬着头皮说：“不行，我不能吃糖，万一起痘……等拍完再庆祝吧。”

吴天欲言又止。

等拍完？

到时候顾白一脚把你踹出去，庆祝个屁啊！

“行吧，你继续啃黄瓜苹果鸡胸肉吧，我要找个小饭馆，狠狠吃一顿，毕竟是我第一次进组。”吴天拉开驾驶座的车门，转身看见李承运阴沉的表情，直接厌烦地坐进驾驶位，“我最后问你一遍，糖醋里脊，吃不吃？”

“……吃吃吃！”李承运咬紧牙关，“信你跟魏情有一腿，不如信糖醋里脊不长痘。”

“不信谣，不传谣！”吴天把那盒烟往后座的李承运身上一甩，“安全带！”

李承运系上安全带，抓住烟盒扔回副驾驶座：“把你的破烟拿走！不想活就去上吊，别到处散播二手烟祸害别人！”

“这是魏情刚刚送我的。”

后座的李承运立刻爬过来，把那盒烟捧在手心：“我偶像的烟就是不一样！这是什么牌子？全是英文，外国烟？我搜一下……我去！这么贵！”

吴天哈哈大笑：“送给你，拿回家供着吧。”

是啊……魏情确实是好心提醒，但她其实并没有太多选择。

一旦人站到高处，当然能把每条路看得清清楚楚，自然可以权衡利弊。

你为什么不走那条最短的路呢？

因为那条路上有河，而我没有船啊。

“真的给我？”李承运罕见地露出孩子一样的笑容，马上又抿起嘴唇，别别扭扭地向她道谢。

“顾白原来跟我讲过，你们两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跟他赌咒发誓，说一定要成为第二个魏情，给他赚很多钱。”

“行行行！黑历史就别再提了！”李承运显然想到了自己现如今的窘境和当初的豪言壮志，感觉这两天硬压下去的躁火又重新烧起来。

“怎么是黑历史呢？”吴天发动车子，从片场的黄土地开上水泥材质的大道，“以后你举起影帝奖杯的时候，下了台，可以跟记者讲这一段，然后隔天网上就会流传你和顾总的佳话。”

“你还嫌我不够烦是吧？现在爆火纯花钱硬压热度，花钱撤帖子，一句解释都没有，根本没有给我洗白的意思！呵！顾白这个万年的王八精，根本就想吃我的人血馒头，真当我看不出来吗？”

“……万事别说那么绝对嘛。”吴天说完这一句，本想现编点借口，为顾白的行为开解一二，但是听李承运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确信自己能靠营销洗白似的，忍不住疑惑。

既然那天晚上他们聊过，那么顾白一定知道照片的实情，但他仍然坚持等短剧成功就踹掉李承运。

为什么呢？

李承运不是他不顾一切内定的男一号吗？

明明当初那样看重他，现在却突然翻脸，只是因为一张仍有洗白空间的照片？

还是说，内定的事情也有蹊跷？

“话说，顾白到底喜欢你哪一点？”吴天抛出钩子，“你觉又多、脾气又大、还容易起痘。啊对，你这个头也不算太高，而且年纪轻轻，头发就…”

“你才头发少！你个30岁的老女人还有脸说我！你这种第一次当经纪人的新手，本来都不配伺候我！”要不是安全带死死拉住他，吴天很怀疑他会直接窜过来掐死她。

“我说的不是实话吗？你不知道开会的时候，只有顾白一意孤行，非要你当男一号，直接下令让运营组想办法黑进平台，给你做假票。”

“那还不是因为我把周凝的…”李承运的脑子激灵一下，死死咬住下唇，再也不吭声了。

为了避免他怀疑自己，吴天装傻道：“干嘛说半截啊，什么东西？周凝的历届女友照片？啊，你俩是同一个男团出身，有这个也不奇怪。”

“嗯，周凝的女朋友太多，翻车风险比我高一百倍。”

吴天没再说话，只是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心想：竟然真的有问题……

所以，顾白难道早在半年前就已经预见到今天的情况，而且早就准备踢掉李承运吗？

还是说，顾白和周凝也有交易？

她的心口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