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了!!!!
易溯翻身坐起赶忙收回药炉下的火种,火急火燎地掀开盖子,刚拿起又被高温烫到手指,一声脆响,他同地上碎成两半的瓷盖大眼瞪小眼。
他还真是高兴早了,本以为能实现自动化,原来是成了稀巴烂。
易溯面色难看地望着一锅黑糊糊还冒着热气的药,两道眉几近拧成一团,小心翼翼靠近用手扇风,嗅了嗅味道又默默后退一步。
好像有点酸味,还有苦味……这还能喝吗?
易溯扭头看了眼不远处的房间下定决心:管它能不能喝,反正不是自己喝,好不容易熬出来的药倒了多可惜。
汤碗凭空出现在易溯手中,黑褐色液体荡出水圈,易溯盯着接近碗口的水面,沉默地倒出一半。
……别真喝出事了。
他端着半碗药重新走进屋内,林樾正面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动静后,林樾下意识看向门外,两人对视一番又都匆匆错开目光。
易溯是最先躲开林樾视线的。
但他在弯腰放药的瞬间捕捉到林樾的一丝慌乱,不知他在将什么东西拼命塞回腰间,眨眼间功夫又恢复平日模样。
易溯并未放在心上,指了指桌子上的碗:“安神的,喝下就好些了。”
林樾闻言瞥了眼那难以形容的液体,重新抬起头。
他一句话没说,但眼中的疑惑已经表达了一切。
易溯心虚地打着哈哈:“能喝,就是有点难看。我全程盯着,绝对没有放半点东西,没毒放心。”
不说还好,说出来倒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樾原本想要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他起身扶住还有些眩晕的头,开口道:“多谢,我身体无大碍,不需——”
接着他就眼睁睁看易溯举起碗喝了一口。
林樾:?
“你看,我喝了没事,这下放心了吗?”易溯抹去嘴边痕迹,将剩下的汤药递给林樾。这是他辛辛苦苦熬的,不管是谁都要给他喝完。
哪怕煮糊了也不行!
呕。
虽然是真难喝。
这简直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酸苦感充满口腔,易溯忍得牙齿快要咬碎,好在林樾终于接过碗,仰头一口气喝完。
空碗朝向他时,易溯觉得自己面前简直是个铁人。能面不改色地喝完,还一滴不剩,恐怕全修真界找不出第二个人。
林樾:“你……”
易溯接过碗,林樾欲言又止的反应让他心底直打鼓,试探性回应:“嗯?”
林樾深吸一口气,半晌才开口:“你窗前的配饰是在哪得到的?”说完还担忧过于突兀,赶忙又补上一句,“我觉得挺好看。”
易溯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听清内容后整个人都放松不少,笑容爬上嘴角顺着林樾的视线望去,正打算提起12分精神为他介绍,却在看清物品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老天爷,怎么好死不死偏偏问起那个玉坠?!
若是换成刚穿进世界的他,还能毫无心理压力地以自己忘记地点的理由糊弄过去。然而现在记忆被他吸收,这玉坠对于原主的重要性,易溯自然清楚。
因为这个玩意就是林樾送的啊!!!
之前读到这段记忆时,易溯还半开玩笑说林樾小时候懂得还挺多,连情侣挂坠都学会了。
当初笑得多开心,现在就有多崩溃。
他该怎么解释?当着前夫的面嬉皮笑脸说句“这是我们之前的定情信物”?别管林樾听到会有什么反应,反正他易溯说不出这句话。
……不对啊,林樾怎么问自己这个玉坠的来历?他不是应该比自己更清楚吗?在装傻故意问的?还是想和好?
易溯多看了几眼玉坠,不太确定地反问道:“你,不记得?”
这句问话显然把林樾问懵了,他犹豫片刻,言语中是难得的吞吐:“我该记得吗?”
易溯:……
他现在很想把放跑的慕容给拽回来,好好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当下先把林樾给送走再说。
易溯干笑道:“一位故人相赠。林门主,若是身体无大碍,我就不留了。”
他侧身让出空间,谁知,接下来的话语让他打了个趔趄。
林樾:“那个故人是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