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倒是没那么在意，剩下一个空位自然而然地就坐上了，埋头吃饭，心里还不禁吐槽：啧啧，这回可把林樾爽死了。

烤鱼香气扑鼻，一口咬下酥脆无比，易溯好久没吃过这么接近现实世界食物味道的菜肴，太符合他的口味了！

如果不是易溯知晓林樾的身份，他都要怀疑对方是不是也是从现实世界穿进来的厨师。

太好吃了，能不能天天让林樾给他做啊？

“师父慢些吃，师父若是喜欢，我以后经常来给你做。”林樾小心翼翼挑去鱼刺，将完美无刺的鱼肉放在易溯碗中，还特意盛上一碗鱼汤，眼中的温柔近乎溢出。自己没有怎么动筷，就这般痴痴望着易溯。

就好像这种场景，早就上演了无数遍……

*

“美酒配佳人——”杯中又被斟满酒，修长的手指摇晃着杯身，转而凑近唇瓣仰头一饮而尽，“没有佳人，有佳肴也足矣！”

酒杯蓦地被人抽走，来人言语中尽是无奈，可仔细又能听出些许宠溺：“师父，你又醉了。”

易溯没理会林樾的话，摸索着筷子想要吃上一口饭菜，酒醉后迷离的双眼看什么都带着重影，几番下来竟什么都没吃到。

他有些烦躁地丢下银筷，想要继续饮酒。桌上的酒壶早就被林樾收起来，易溯摸了半天没寻到物品，索性趴在桌面，不想再动一根手指。

今日林樾便接任北峰峰主地位置，白日他困于大典中，同诸多庆贺的同门交谈。林樾并不擅长这些，却又不得不应付。

错过人群他见到易溯坐在高处，同烛玄交谈着什么，眉眼中尽是笑意。

但林樾一眼便看出，易溯有心事。

他有心推拒周围人群的话语，想要上前寻易溯，转眼间那道青衣身影消失不见，独留空荡的位置。

圆台人群散去，天色逐渐变暗，林樾踩着月色推开东峰大门，便瞧见醉醺醺的易溯。他没有问缘由，只是从院中池塘捞出几条鱼，添上几份菜肴。

易溯还记得在白日烛玄同自己说过的话——“当上门主便有自己的居所，阿溯，今后东峰就没人闹腾你了。”

林樾跟了他多少年，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才到自己腰间的少年，日日跟在自己身后想要学习仙法。再到后来仍旧低自己一头的林樾已经在东峰有了一处居所，在自己面前习剑，同鸦青拌嘴，为自己煮饭……

时间久了，他竟没有想象过林樾离开自己的日子。

习惯了身边总有热闹的人声，倏地消失心底倒显得空落落。

易溯这是第一次将自己灌醉，想借着酒劲一觉睡到天明，以此躲避林樾要搬去北峰的事实。

可惜，酒还是太淡了，还是没能将他的意识吞没，他迷迷糊糊对着面前虚影道：“林樾，你要不然教我做鱼的手法吧？以后……我想吃了，能自己做。”

这句话之后迟迟没有回应，易溯以为林樾已经离开，看到的只是自己的幻觉，撑起手臂低声嗤笑，可下一瞬他笑不出来了。

耳边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吸声，身体也被人揽住，困在对方怀中。对方手臂紧紧环在腰间，生怕下一秒就离他远去。

易溯听到筷子的碰撞声，紧接着他的嘴中多了一块鲜美的鱼肉，熟悉的声音染上几分怒意：“不好吃吗？”

“有我在你身边，为什么要学？”尾音一转，原有的怒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颤抖的恐慌，“是因为我当上门主了吗？师父……易溯，你不要我了吗？”

易溯脑子一时没转过来，下巴被林樾强硬地抬起，迷茫地注视着他。

让一个醉鬼听一大串话，还要分析其中的情感，这简直是强人所难。

所幸，林樾也没给他思考的机会，低头吻上他觊觎许久的柔软，清冽的酒香萦绕齿间，醉意勾断脑海中的弦，将过往所有的情意全部包裹在这毫无章法的吻中。

想要加深这个吻，在听到对方细碎的声音又情不自禁放软了动作，克制着内心极度的渴望。

林樾睁开眼睛对上那双依旧迷蒙的双眼，终是狠下心再次咬上易溯的唇。淡淡的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用指腹擦去被自己咬破的伤口，再次抱住易溯靠在他的肩边：“易溯，就算你不要我也迟了。”

“我以下犯上，罪该万死，所有罪罚我都认。哪怕是死，我也要待在你身边。”

酒劲上头本就眩晕的难受，嘴上还偏偏被人咬出伤口，简直疼上加疼。更何况自己耳边还一直有人叨叨咕咕说了一堆，易溯皱眉努力听进去大半，叹出一口气，抬手回绕林樾的脖颈，堵住他接下来的话……

*

“林樾？怎么不吃？发什么愣？”

林樾回过神下意识落在易溯嘴唇上，对方注意到这抹视线，赶忙拿起手帕擦拭，还不忘补上几句：“怎么了？嘴边有油吗？林樾你做的太好吃了，没办法。”

目光转向对面，依旧是熟悉的两个小辈，只是鸦青那目光过于狠厉，筷子攥在手中仿佛下一瞬就要掰断。

林樾心下不安，急于寻一个答案，截住易溯的手腕：“师父，我之前是不是……”

“嗯？咋了？”易溯停下手中动作疑惑看向对方，这吞吞吐吐的模样极为怪异，可被吊起的好奇心又不允许他就此作罢，安抚性地拍拍他手臂，“无事，放心说。”

林樾：“我之前是不是亲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