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闻言大笑道:“意思是到图里就能心想事成!那要迷失在美梦里,岂不是出不来了……不过,虽是一玩物,想法甚妙,此物有趣,吾喜欢。”
宴席正式开始,殿内奏起了雅乐,编钟的声音沉稳持重,笙的声音清脆悦耳,古琴的琴音更是穿透整个帝台,宴席中心的场地上,舞人俱进俱退,整齐划一,闻鼓而进,击铙而退,文武有序,音乐和谐,气氛庄重。
玹羲不擅器乐,也从未经历过如此盛大的雅乐场面,她往大殿的旁侧望去,特钟、特磬、柷、敔、古琴、搏拊、鼓、埙、笙、瑟、排箫,足有一百多种乐器,有一大半自己从未见过。这让玹羲莫名地紧张起来,在宴席桌前正襟危坐的她有些坐立不安,不知是应该继续吃菜喝酒,还是应该安静地注视。
焜烨似乎看出了玹羲的窘迫,坐到一旁道:“‘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优美的诗句依乐律、配五音、和八音、似咏叹、共和谐,就为雅乐。”
玹羲不知道说什么好。雅乐是天界仙神贵族礼仪的一部分,自己虽说事实上是羲皇娘娘的女儿,但却从未获得过像焜烨、玄启一般的亲人教导,对雅乐可以说一窍不通,心里多少有些失落,竟止不住地喝起酒来。
秦天拿起杯子与玹羲共饮道:“这么严肃的乐曲,有什么乐趣?”
焜烨看玹羲没有回话,转言道:“雅乐乃三界至高之乐曲,不以众生之喜好而存在。所以如今下界不流行什么雅乐,西炎府中也极少演奏,下界确实有更美妙的乐曲。”
玄启在一旁看在眼里,他掏出自己的凤鸣埙站到天帝所在的高台前道:“父神,今日神武雅宴,虽是天界盛会,但来参加的都是下界仙君,玄启想为各位献上一段下界之曲。”
闻言,玄寂抱着天界第一琴——羲和琴也站了出来:“我愿与五弟合奏一曲。”
玄启与玄寂,一埙一琴。古埙声回望千古,清音呼□□血。玉琴声和润而远,淡看阴阳穿越。月满群星暗淡,只听琴埙奏幽歌。
趁着涂山家方才的春风得意,涂山婉婉身穿绫罗,伴着玄启和玄寂的乐曲风姿婉约地从大殿上方降下,口中唱着:“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凡间乐府。
此曲一闭,这次玹羲听得意犹未尽,端着酒杯四处推杯送盏,嘴里还不住地念叨着:“这乐曲妙!”殿内其他人也是叫好声一片,人人都道玄启与玄寂伯埙仲篪、心有灵犀,才能合奏出如此和谐动人的曲子。
婉婉也因这一舞一唱,在天界一鸣惊人,被众仙所熟知。
婉婉心喜:这下日后追求玄启殿下可就有众仙为我见证了。
殿内的氛围瞬间热闹起来,人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喜的表情,只有天帝,一脸严肃地道:“赏!”
玄启瞬间明白过来,跪地道:“父神恕罪,儿臣不应在帝台奏此俗曲,坏了天界规矩。”焜烨也一把抱住了四处乱晃的玹羲,把她安回原位,抢走了她手里的酒杯和酒壶。
天帝看大家的样子,柔声回道:“无碍,无碍!”
这时,玄寂走上前来,躬身行礼道:“父神,今日儿臣也要为这神武雅宴献上一礼。”
“是何礼呀?”
“有请乐神——夏侯熏!”
此言一出,天帝眉开眼笑。夏侯熏是天帝钦点的乐神,但自从成了乐神,不知为何,夏侯熏从此便破琴绝弦,只写曲听曲,发明新的乐器,不再为人抚琴。天帝就是因为他的琴音有安抚大地之能,才封他做乐神的。但也不能因为他不再抚琴就废了他,所以乐神无琴音便成了天界一大憾事。
今日,天帝见夏侯熏抱琴而来,自然是欣喜万分。
夏侯熏行礼后,什么话也没说,坐下便开始拨弄琴弦,琴音之诡谲让殿内众人目瞪口呆。这时,洞庭神女出现在宴席中央,开口道:“有夏侯神君的雅乐,怎么能少得了我的剑舞呢。”
只见瑶姬潇洒地挥动着长剑,身姿轻盈,缎带纷飞。
故意坐到了玄旻身边的涂山之之故意道:“洞庭神女果然冠绝天界,怪不得大殿下对神女的爱慕之情很难控制在晚辈的界限内……二殿下,我还听说当年天帝就是因为洞庭神女被拒婚伤心欲绝,才把大殿下留在天界陪她,而把你送给南幽帝君的,看来非分之情也未必是谣传……”
此言一出,玄旻有些坐不住了。自从来到“神武试炼”,每每与玄天相遇总是想起这段往事,但每次对玄天发难,自己也没占到半分便宜,甚是不爽。想到这里,玄旻二话不说,拔出惊夜枪闪现在宴会中央:“让我与瑶姬姑姑一起献上一舞。”
开始,两人还你来我往地模仿剑舞打斗场景,可过了一会儿,玄旻竟突然变了姿势,向着与神女柔情缱绻的双人共舞而去。
神女虽觉得奇怪,但众目睽睽之下也只好坚持舞完。
在天帝高台下就坐的玄天看着这一幕气得咬牙切齿,觉得玄旻就是冲自己来的,但他此刻敢怒不敢言。
这时,北冥帝君的独女姜玉悄悄走到了玄天身后,递给他一个盒子道:“神武塔中可是刀剑无眼,法力无边,送殿下一颗万灵丹,可助殿下瞬间获得十倍于自己的灵力。这是姜玉孝敬殿下的,殿下可不要忘了我噢。”
说完,便笑着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