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东那块地可是块烫手山芋。”

见宋绘眼睛圆圆的很好奇，卫凌笑了笑，解释道：“前些年政策倾向于扶持城东高新技术园区建设，所以那边发展势头不错，但是近两年领导调动了，发展重点也随之转变，城东实际上被搁置了，只是外人不得而知。”

“我提到的那块地皮本来要规划进郊区主干线路附近，所以价格一直虚高。只是城东财政吃紧，这路也因为种种原因修不下去，所以恶性循环，很快就要衰落下去了。”

“可是，这样明显的问题，宋家不会发现吗？”宋绘听完，很快提出了质疑。

“反应很快。”卫凌夸奖，“只是现实中的决策可不会把情况条分缕析摆在你面前。城东的领导一直掩饰实情，而且最近想要把这块地卖出去补贴财政，那么自然会把气氛炒热。”

“如果想和官方结个善缘，那么这块地是个不错的选择，所以很多人也在争抢，市场环境就更混乱了。”

“啊，那这对宋家来说也不全是坏事？”

卫凌笑笑：“再想想。”

宋绘皱起眉，咬着喝橙汁的吸管安静思考，卫凌边等边回邮件。半晌，宋绘开口：

“唔……宋家的产业集中在苏安南部，一块东边的地跟他们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而且以宋家的体量，想拿下这块地，流动资金要出现很大一个缺口，这对他们来说压力很大，同时又得不到什么回报。”

“这地会让他们如鲠在喉，用不上又舍不得丢。”宋绘眨眨眼，眼神里询问卫凌“答对了没”。

“聪明。”卫凌起身，摸摸宋绘的头，说：“你已经具备了成为一个合格老板的潜质了。”

“嘿嘿，真的吗？”宋绘很开心。

“真的，所以你的画廊就靠你自己撑起来吧。”

“啊？”宋绘大惊：“不行的，我不会的！”

“逗你的，我让孙助理找个经理人帮你。”

三言两语转开宋绘的注意力，卫凌继续在电脑上安排工作。

宋绘说的很对，但没说全。只是让宋家难受有什么意义？

“欧洲那个项目企划透露给宋家，能套牢他们多少投资和你们的佣金挂钩。”

“明白，我们会调动港湾的人手，做好长期方案。”

卫凌和一个海外账号简短沟通几句。一步步掐断宋家的链条，要有规划，不能太心急。

他也没想赶尽杀绝，就……让宋家三口靠老家那个洗衣粉厂过下半辈子吧，开个七座跑车，打印点名画摆在走廊上自娱自乐不成问题。

而宋绘那边，卫凌也没准备说透。他担心宋绘怕他，也不想用这些勾心斗角伤到宋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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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助理效率超高，第二天就安排人把宋之耀的跑车开到了卫凌家，还汇报了车辆过户手续和画廊的接手情况，进度喜人。

宋绘听着汇报，觉得宋家人这一天应该很是煎熬。

“这辆车啊。一般，也不太新了。”停车场外的草坪边，两人接过车钥匙。卫凌打量了一眼宋之耀的爱车，当然，现在已经是宋绘的了。“你喜欢吗？”

宋绘摇摇头。他不会开车，也不喜欢这辆车，要过来只是为了气宋之耀。

“可以把它卖掉吗？”

卫凌也赞同：“卖掉，再给你买辆你喜欢的吧。”

“不用不用。”宋绘摆摆手：“我想用这笔钱给老公买礼物！”

卫凌一怔。他又想到，宋绘一直是身无分文的状态，好不容易有了点小钱还想着送礼物。深深的愧疚冲上心头。

“这张卡先给你用，里面会一直有500万，不多，但你有需要随时可以跟我要。”卫凌递给宋绘，不许他推让，“你自己的钱也留好，不用给我花。”

宋绘抬头仰视卫凌，眼圈飞快地红了：“老公，你对我真好。”

“傻话。”卫凌蹙眉，“这才算什么？我只是把我的一点点送给你。”

“可是，别人即使有一点点，或者更多，也不会给我。”

顺长的黑发从男生脸颊边落下，遮住他的表情，可他挺翘的鼻尖上滑下一滴晶莹的泪珠，直直坠入地面。

“怎么又伤心了？”卫凌知道，他是被宋家人伤得狠了，缺爱、自卑、单纯，还有点恋爱脑，碰上一个稍微好一点的人就立刻全心全意沉进去了。

他叹气，心里发酸。宋绘性格好极了，即使家庭环境是那样差，也顽强、蓬勃地长成这么优秀的样子。如果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如果在自己家里，那他会有多幸福？

“别哭了好吗？”卫凌轻轻捧起宋绘藏起来的脸。果然，人已哭得梨花带雨，眼里包着两汪水，溢出来滑落到鬓边。

卫凌用手给他拭泪，却越擦越湿润，他有些心急：“乖，泪流多了伤眼睛，不哭了好不好？”

宋绘眼前朦胧，直到泪滚落眼眶才看清卫凌脸上的焦急和心疼。

他笑了，伸手环抱住卫凌的脖子，踮起脚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