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欢喜,有人愁,看着展昭和曲以宁马球场上飒沓默契的模样,孟春妮黯然神伤,身边屡屡有赞叹的声音传来,更是让人坐立难安,他们是大家眼中的金童玉女,也是横亘她眼中的坎,她承认,曲以宁有很多优秀的地方,令她也很佩服,但她不想承认的是,曲以宁的出现竟然比得过她与展昭这么多年的情谊,不想在这里继续难过,便寻了个由头去花园里散心,
空气中的鸟语花香让她缓了缓心神,此时园中花开正盛,大簇大簇的璀璨鲜艳,但落在孟春妮眼里却都失了颜色,自上次不欢而散以后已经过去了好久,展昭也曾写过一两封信问她可否安好,她都付之一炬,醋意,屈辱,不甘交织在心头,她不肯放过展昭,也不肯放过自己,她承认自己以前太过任性,等她想要回头之时却发现已然物是人非,她不愿相信自己在展昭心中的地位不再是第一等,也不愿接受,想到这里,心中一片怆然,金樽空对月,当时已惘然,
孟春妮心中五味杂陈,翻涌的情绪搅的心里诸多不快,她没有注意到自己情绪的反复悉数落在了不远处的一个人影眼中,
那身影突然闪过拦住了她的去路,“公主可有心事?”
孟春妮抬起头,她眼神中的错愕正落在对方眼里,
是耶律良,
心中杂乱的情绪也被恐惧瞬间取而代之,
辽人的做派孟春妮有所耳闻加上球场上她也有所见识,如此这般又趁虚而入,她打心底里厌恶至极,她并不想和他纠缠下去,
错开一步意欲离开,却又被挡住了路,
孟春妮柳眉微竖,语气不善,“使臣这是什么意思?”
耶律良笑着,“想和公主交个朋友,”
孟春妮把眼神落在别处,见孟春妮并不理会他,他也不恼,他看着她,正了正神色,表情肃穆,“我昨日在宫内的御花园中见到公主的第一面,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和我回辽国吧,嫁给我,做我的夫人,”
话音落下,孟春妮怔住了,她哭笑不得,不知道这耶律良发什么疯,此刻的她只想离开这里,“使臣不要再说笑了,”
“我没有说笑,实话告诉你,大宋内部几股势力交错,你不会不知道吧,如今大宋已是日薄西山,分崩离析指日可待,你待在这里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大辽如日中天,一统中原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你不如和我走,再说我亦是真心待你,”
耶律良说的恳切,孟春妮竟看不出他是真情还是假意,但她是孟若虚的女儿,继承了孟家一脉的铮铮铁骨,不要说如今盛世太平了,哪怕是乱世国破之际,她也不会背弃大宋,只见她摇了摇头,眼神坚定,“退一步来讲,不管大宋今后会如何怎样,我绝不会苟且偷生,还有,”她看向耶律良,眼神锐利,“感情一事不可勉强,你我二人并不合适,这样的话使臣莫要再说了,”
“合适不合适并不是由你说了算,我若是向那皇帝要你去大辽和亲,他岂会不应?”耶律良厚颜无耻,说的理直气壮,
孟春妮如冰水贯穿,僵在了原地,她知道耶律良说的没有错,自古红颜多薄命,若是他真的向官家开口,为了两方和平,她也会成为牺牲品的,
“他应不应是他的事情,但去不去却由我说了算,”孟春妮故作镇定,反唇相讥,
耶律良微微眯着眼打量着孟春妮,半晌,“你没有家人在这里,但是你有个师兄吧,展昭,”
“不,你不能伤害他,”几乎脱口而出,
耶律良见她如此反应,似乎看出了其中的蹊跷,“你?”
“我是不会和你走的,你也不能伤害展昭,”孟春妮开口,态度坚决冰冷,不欲与他纠缠下去,孟春妮转身就要离开,
耶律良快步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腕,
孟春妮大惊失色,想要抽出来,
“你放开我!”
耶律良不肯,就在两人拉扯之际,
耶律良突然惊呼一声,松开了孟春妮,
孟春妮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见耶律良捂着额头,大怒,“是谁?”
曲以宁从树后走了出来,手里正拿着一切的源头,一个弹弓,
她假装很意外的样子,“使臣,好巧啊,你怎么在这里?你看见刚才那只鸟了吗?刚才明明打中了呢,”她走了过来,装模作样的四处寻找着,
哪里有鸟,不过都是借口而已,耶律良自然知道她是故意的,他眉头紧簇,眼神如刀,狠狠地盯着曲以宁,
“公主,太后正找你呢,”面对着他愤恨的目光,曲以宁熟视无睹,只是冲着孟春妮说道,
见到曲以宁,孟春妮心里一时变得复杂起来,两人之间左右不过是个展昭罢了,爱恨贪嗔痴皆起于他,有些不愿承认的事实,是她迁怒到了曲以宁的身上,她心里清楚,却不肯放过,一直以来以曲以宁之名自欺欺人,她觉得似乎只有这样她才会舒服些,她也明白自己只是在逃避,她单方面的与曲以宁过不去,如今的解围让她不知如何自处,万千情绪翻涌于心中,一时挪不开脚步,
“公主?”
曲以宁的呼唤让孟春妮回过神来,她神色有些异样,微微冲曲以宁点了点头,表情复杂,随即快步离开了,
耶律良向着孟春妮的方向似乎还要说些什么,曲以宁一个箭步挡住了他的去路,
耶律良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他与曲以宁说到底积怨已久,
“曲以宁,你怎么总多管闲事?”耶律良咬牙切齿,次次多管闲事,次次不是为了自己,他向来不利己的事情不做,所以他永远想不明白曲以宁究竟图什么?
“我们见过吗?”曲以宁笑了,云淡风轻,
是的,两人从来没有正面交锋过,但耶律良屡次和大宋结怨曲以宁的影子却又总挥之不去,
他突然想起襄阳王曾经说的话,展昭太正直太有底线了容易对付,反倒是曲以宁,很邪性,让人拿不准,若想除掉两人,必须分而破之,
耶律良眼神一眯,心生一计……
“曲以宁,我们走着瞧……”
岳筝孤身一人在朱雀大街上来回游荡,杨寒不在,唐婉儿不在,她落得一身轻松自在,没有纷争与腥风血雨,这样的时刻不多,她难得的放松,
街上的有些小玩意也会吸引她的注目,只把玩,不买,乐得自在,
一条朱雀大街让她走走停停的逛了一个下午,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回走着,
“岳筝,”
一个动听却又冰冷的声音响起,让她僵在了原地,全身上下冰冷不已,勾起了那晚的可怕回忆,
云璟步履从容的缓缓而来,一副贵公子的打扮,一双好看又多情的桃花眼,深不可测似要把人吞噬,
“好久不见,”
“你怎么在这?”岳筝缓缓看向他,开口问道,表面上佯装镇定,实则不由自主的百般畏惧,毕竟他曾差点废了自己的一只手,
按道理他应该在清风堂的,怎么会出现在京城?
“凭那几个废物官兵吗?我想去的地方可没人能拦得住我,”他笑着,“哪怕是赵翊之,”
云璟不怎么爱笑,但每次笑起来都很让人毛骨悚然,笑起来是好看的,但他的笑意从未及过眼底,心底总会有别的盘算,
“你的后面是杨寒?”
提起杨寒,岳筝心中升起十分警惕,哪怕面前的这个人让自己畏惧不已,若是不得已,她宁肯牺牲自己,也不会让杨寒受到一丝伤害,
看见岳筝眼中的警惕,云璟不以为意,他轻声开口,
“既如此,我需要你帮我个忙,”
岳筝还未等开口询问,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