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献音皱着眉头:
“雪枝,是你跟本宫的二妹说,有贼人进了本宫的寝殿?”
雪枝原低着头,眼神怯怯的扫了一遍殿中的人:
“不…不是的!奴婢从未如此说!”
虞痕不可置信的转向她:
“你说什么?”
萧翎也有些搞不清事态了,她蹙着眉左右看看:
“那你今晚可有见过虞二小姐?”
听她这话,雪枝竟惊惧的抹起泪来:
“奴婢方才……是在御花园中见过虞二小姐,当时天黑,奴婢的琉璃盏灭了,本就心慌,远远瞧见一盏灯火晃悠悠的,以为见了鬼,便喊叫起来……”
她抽抽噎噎的说着,忽的俯身重重拜下:
“许是虞二小姐见奴婢慌张,会错了意,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大惊小怪才闹了乌龙!”
这一番话说下来,原本殿中剑拔弩张的氛围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萧翎张了张嘴,她是真没想到这件事原来真的是个乌龙。
“够了。”一直沉默的魏玄之出了声,他沉静如谭的眼神扫向虞痕:
“虞相当真是养了个好女儿。”
虞痕浑身抖个不停:
“陛下……民女也是,忧心阿姊的安危……”
“陛下。”没等魏玄之再次开口,虞献音不咸不淡的出了声:
“臣妾这二妹在乡下待惯了,许是地痞流氓见的多了,陛下若要责罚,必得先罚了臣妾那教女无方的爹爹,否则臣妾必得是万般不服。”
“虞相教女无方,罚俸三年。”魏玄之挥袖,两名侍女跨过殿门。
他看向虞痕,冷笑一声,嘴角却无丝毫起伏:
“来人,禁足府中一年,终身不得入宫。”
“陛下!”虞痕惊恐的抬起头,脸上还扑簌簌流着泪,便被侍女一左一右架出了殿门。
人被押走后,魏玄之一眼都懒得看地上跪着的雪枝:
“押入慎刑司。”
不同于虞痕的哭天抢地,雪枝被拉出去时沉默不语,只回望了殿中的人一眼,便被驾着走出了晓同阁。
“至于你们两个。”他有些无语的扫向殿门口头埋的很低不敢看他的守门宫女,嗤笑一声:
“演的真是烂。”便拂袖而去,只留殿中的五人面面相觑。
“扑哧。”萧伶率先笑出了声,随即严肃的轻咳两声:
“这到底怎么回事。”
虞献音冷笑一声:
“倒是我低估了我那妹妹的能耐,竟叫她逮着机会算计我。”
“先别说这个。”萧伶抬手打断:
“现在是怎么回事,你二妹为何要害你。”
“呵。”她凑近,葱白的指尖轻轻戳在萧伶锁骨:
“狗咬了你,难道你还要问它为什么咬你么。”
“娘娘。”桃夭立刻护在萧伶身前,萧伶轻轻拨开她的手,递去一个安心的眼神,她挥退殿中侍从,往案前一坐,顺势将腰间折扇摘下:
“现在,该我审你了。”
“你今日遣散宫人,是为与那侍卫幽会,若是让陛下知晓…”萧伶手中的折扇收起,一下下叩着杯壁。
先前怎的说她都无所谓,一提到那侍卫,虞献音立刻像只炸了毛的猫:
“你要怎样,不许动他!”
“你心悦他么。”
萧伶抬眼,眉尾一挑:
“跟侍卫偷情,若是被发现,你无所谓,可他呢。”
“我查了那侍卫的身世,进宫尚不能做个御前侍卫,父亲不过五品小官,若东窗事发,恐连个全尸都保不住吧。”
她手中折扇轻叩杯壁,发出清脆的丁零声。
虞献音面色稍变:
“……要你管。”
“我不管他,可要管你。”萧伶并没有被她唬到,她轻抿一口茶水,虞献音原本有些慌乱警戒的神色松懈了些,语气有些不自觉的放软:
“你…要管我?”
“是。”萧伶点头,语气严肃道:
“后宫中人,无论是谁,只要传出什么妖闻艳事,白姐姐都要受责,她要产子,我自然要替她管好后宫。”
听她这话,虞献音原本舒展些的眉宇立即蹙起,她猛然转身背对萧伶,愤愤的恨声道:
“…不用你管,我就算被浸了猪笼,也绝不连累皇后。”
“你说不连累,可今日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被押送进慎行司了吧。”萧伶好看的眉头轻蹙:
“你若是个男子,定是个很好的军师,说句僭越的话,就是做一代枭雄也不为过,可你是嫔妃,纵使你立下再大的战功,若是被揭发了幽会,连具全尸也难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