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想要挣扎,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已经力不从心,只能任由那双手将自己缓缓提离地面,向着未知的深渊坠落而去。
此刻,她真希望有天神能救她出水火,只要救她,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为奴为婢也在所不惜。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一命呜呼时,脖颈的窒息感忽地消失,接着便摔落在地,她疑惑地睁开眼,本该掐着她脖颈的疯道士,却不知为何立在她五尺之外处。
“还傻坐着干嘛?还不快跑?”封灵籁渡过河面,来至林墨娘身旁。
林墨娘一面扶颈咳嗽,一面惊诧不止。
一定是天神听见了她的心声,遂才叫封灵籁来救她,一定是的!一定是的!
封灵籁刚出丛林便见河对岸,林墨娘的身躯在疯道士的手中摇摇欲坠,她不及多想便将手中的宰牛刀拔出,直扔向疯道士没被林墨娘遮挡的半边身子。
疯道士听见宰牛刀破空而来的声响,不禁愕然变色,他也未曾料到会有人找到此处来。一晃眼,一把硕长的宽刀便直冲他而来。
他立即松开掐住林墨娘脖颈的手,脑子也一下糊涂,竟忘记擒住眼前的宽刀,被飞驰而来的宽刀逼得连退几步。
待稳住身形一看,林墨娘已经骨碌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正往回趟河而过。
煮熟的鸭子哪能就让它飞了?
他纵身便想追,一道娟秀的身影拦住了他,他定睛一看,这不是昨夜坏他好事,根骨极佳的小姑娘吗?
封灵籁昨夜与他过过几招,知他武艺高强,自己强攻定不是对手。
她眼眸一转,强攻不行那便智取,有时下三滥的手段也不是不可,于是,她悄不做声从袖中掏出一瓷瓶,她也不知是戚玉嶂给她三瓶中的哪一瓶,无甚所谓,反正能用便好。
封灵籁跃身拦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打开瓷瓶,将瓶中毒药撒向他。
疯道士只眼见林墨娘快逃了,心中一味想将她抓回,对突如其来的封灵籁来不及做设防,便让她得了手。
等他反应过来,他徒将吸了大半毒粉,他怒不可遏,抬掌拍向封灵籁的左肩,将她击飞向河中。
这一运功便让他更加毒火攻心,他骇然变色,立即盘腿坐下,想用内力将毒逼出来。
跌落在河中的封灵籁被激流往下游冲去,河水灌进口鼻,她呼吸不畅,河中暗石遍布,撞得她五脏六肺都快移了位。
她叮叮当当顺水而下,礁石与疯道士那一掌的掌力搅得她脑内一片混沌,她心中没有惊恐也没有绝望,反倒是遗憾又要喝苦药了。
须臾,她被一棵拦横在河中的壮硕巨树截停住了,她依着本能爬上巨树,心有余悸地望着身下激流勇进。
她虽是呛了几口水,所幸无甚大碍。事起突然,疯道士运力不足,也未伤她太重。她缓过劲来,起身沿着巨树往河岸走去。
也不知戚玉嶂的毒能不能行,她得赶快回去,趁疯道士病要他命,等他好了,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恐整个村中人都要被他屠杀。
封灵籁一路奔回上游,只见疯道士仍在河边盘膝打坐,她紧悬的那口气便松了,她小心翼翼地拾起先前扔向疯道士的宰牛刀,用袖摆擦净刀上泥垢。
她得快刀斩乱麻,不等疯道士反应,封灵籁提刀冲来,直劈疯道士的天灵盖。疯道士也不是泥塑的,倏地空手接白刃,接下又是一掌拍向封灵籁的腹部。
封灵籁握刀改按刀,借力跃空避过了那一掌,她右手运足内力,直劈向疯道士头顶,疯道士忽地用力连刀带人一起摔出。
封灵籁空中翻滚一圈,如羽毛轻落于地上,她提刀再次冲向疯道士,几番劈刺横扫下来,也讨了不少疯道士的好处。
疯道士自知自己中毒,便不敢进攻,只一味的防御,而这毒颇为蹊跷,他无论如何运功也无法将毒逼出。眼见自己落了下风,心中也开始急躁起来,这一急躁便让他方寸大失。
封灵籁趁火打劫,对着疯道士又是一顿斩削砍剁,毫无章法可言。
“你这是甚么刀法?”
“要你命的刀法!”
“哈哈哈,有趣!”
面对封灵籁像劈柴一样的刀法,疯道士连连矮身避让,“刺啦”,疯道士下盘的道袍被封灵籁一刀割成两半。
疯道士趁机欺身而上,用手中锯子划向封灵籁的双眸,封灵籁吓得连忙翻身避让。
疯道士又是一掌“敲山震虎”,封灵籁受力撞于一棵树身又跌落而下,她咳嗽两声,将卡在嗓子眼的瘀血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