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神邸起誓,永远不会伤害酷拉皮卡和派罗以及他们的族人,永远不会泄露他们的任何事情,如若违背,死后必将坠入阿鼻地狱,受千人指万人骂。”
…
那日烈阳下,身着素白长裙的少女起誓时的神色比阳光还要夺目,掷地有声的话语牢牢刻在在场所有人的心上。
可是这世界名画一样的场景忽然被滴上了一抹浓稠的墨,黑色很快晕染开来疯狂吞噬着从前的美梦。
…
“你是幻影旅团的人?”
“是哦。”
…
无数只十二条腿的蜘蛛不知从哪里冒出将少女占满,美好的画卷变得面目全非令人作呕。
“不要!”
寂静的房间内突兀的响起一声哀叫,金发少年猛得从床上坐起,他睁大的双眸赤红一片,泪花蓄在眼眶要落不落,手里还很没安全感的抓着什么。
抓着……什么?
他低头,泪珠随着垂下的眼帘落在交握的两只手上。
“小酷怎么刚睡醒就哭啦?”
温柔的,熟悉的,让他永远无法抵抗的声音这样轻轻的问道。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被人捧在手心,晶莹被小心翼翼的擦拭过后眼前的景象才缓缓得变清晰。
阳光打落,照亮了梦境的朦胧,迷雾慢慢散去,记忆里的少女与眼前人渐渐重合。
“……阿银?”
“我在。”她说。
他张了张嘴,脑子却像卡顿了一般说不出话,梦境的画面忽闪,他又像想起什么,翻开与她交握的手。
大概是想证实什么却又害怕看到,少女的手心向上暴露在光下,他却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一声清浅的笑,他睁眼对上一片灰色星辰,随后视线才缓缓下移。
那只手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脑子轰然嗡鸣,他穆然攥紧她的手腕,有些不可置信的抬眼。
而那双灰色的眸子依旧包含笑意,与之对视时刚才发冷的身子逐渐回暖,嘈杂的声音也悄悄静了下去。
“阿银你……”
“很意外吗?”银发少女笑道,“我骗你自己是旅团的人这回事?”
这招,也是跟小丑先生学的,不过她伪造的假皮比前者更逼真,就算是被人触摸也不会察觉。
“那我……”
“那我……”
本就混乱的思绪让他又像老旧的机器一样卡壳,想起那天晚上对她做的事,火红眼连同身心也烧了起来。
那他都……干了些什么?
怨恨。
强制。
囚禁。
金发少年低头,看见她的手腕被自己抓到泛红便像烫到了一般下意识松手。
只是他松开了,她反而握紧了。
摇摇欲坠的小船就这样被牢牢拴住。
“小酷。”
她的声音叫醒了他的神智。
“没关系,全部都过去了。”
“已经没事了。”
昨晚,他终于和幻影旅团的团长正面对上,原以为积攒多年的仇恨能得以宣泄,却不想即使被他用锁链钳制,对方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
“幻影旅团以我的命令为首要,但不是以我的性命为首要。”
这是库洛洛的原话。
酷拉皮卡几乎快要失去理智,崩溃的想要扭断他的脖子或者割下他的头颅。
就在他真的要恨下杀手的前一秒,他忽然被人拉到一旁,随后又听见一声响亮的巴掌声。
黑发青年的脸偏向一边,白皙的脸上隐隐印出一个手印,可见力道不轻。
“小酷。”
银发少女隔在两人中间,清冷的声线回荡在小小的地下室。
“即使你杀了他,幻影旅团依旧不会消失或者解散,你的仇恨依旧无法得报,甚至还会因此坠入更深的痛苦。”
“就算这样,你还要杀他么?”
“而且,小杰和奇犽在他们手里。”
关于这个消息,是内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小丑先生在昨天酷拉皮卡离开追寻库洛洛踪迹时传递给她的。
小杰和奇犽八成是在地下斗场得到的□□散布的悬赏消息,大概也是想帮酷拉皮卡,只是两个刚开念经验尚且不足的少年人怎么斗得过一帮恶徒,终究是羊入虎口。
“他们俩估计还不知道酷拉皮卡是锁链手这回事。”
小丑先生看着少女这幅被囚禁的模样,眸光摇曳,笑得暧昧。
“但是一提到你,就全然暴露了呢~”
所以,蜘蛛头子永远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他“无意”露面让大小姐注意到,又在大小姐的自拍中“不小心”的入镜,最后“不设防”的让酷拉皮卡窥探到。
不是因为他毫无察觉的大意,而是他手握筹码的故意。
如今纵然一人落险也有恐无恃。
“小酷。”
原本月光柔和,那时却照得金发少年睁不开眼,他应声抬头只感受到有人轻抚他的发顶。
“你应该给他生不如死的惩罚,而不是杀了他给了他一个痛快。”
“啊……”黑发青年在这时嘲讽的笑了一声,“你似乎不担心我会拿那两个小家伙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