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了大概五十分钟,李藜洗完澡,预备下楼做个三明治、炒点青菜当早餐。
应承泽从浴室出来,用毛巾擦着湿发,湿漉漉的眼睛望着刚到客厅的李藜,礼貌询问:“我住在这里的时间,可以用用你的健身器材吗?”
这人不是在做饭吗?怎么又洗上澡了?
李藜的视线随着他动来动去的手游移。
李藜拒绝:“不行。”
“为什么?”应承泽接近她,将她垂到锁骨处,还湿润的发尾包入毛巾,“怎么还是没养成好好擦干头发的习惯?”
比起应承泽突如其来的暧昧、体贴举动,李藜此刻更在意的是俩人身上相同的洗浴产品的味道。
李藜无法控制地回忆着在应承泽租的房子里度过的那些日子。
那些日子里的李藜,头发、皮肤上都散发着和应承泽一样的柠檬香气。
他们分手后,李藜选购洗浴产品时,总会一眼挑中柠檬味的产品并下单。
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细节被毫无保留地暴露在应承泽的眼前,他才能如此明目张胆地重新进入她的生活。
应承泽用鼻尖点她的头顶,“问你话呢?”
“我们作息不同,你会打扰到我。”李藜无法立即逃开应承泽打造的熟悉宇宙,被沾染着应承泽味道的毛巾半掩着的口鼻无法好好呼吸,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感冒鼻塞了。
应承泽执着道:“你什么时候用,我就什么时候用,反正有那么多器材,我们可以轮着用。”
他像是以防她又拒绝,撤走毛巾时问:“你是不是感冒了?声音听起来不对劲。”
李藜怒视他:“肯定是你身上有病菌。”
应承泽认真点头:“有可能,不然你拿酒精给我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消消毒。”
这人真的是无聊透顶。
李藜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看向他某个部位,不让自己回忆曾经荒唐的举动。
“酒精消不了你身上的病菌,得把你泡进酒缸里,发酵七七四十九天才行。”李藜横他一眼,朝着厨房走去。
应承泽笑声朗朗:“发酵完然后呢?你要把我吃掉吗?”
李藜恶心惊恐:“变态吧你!”
“被女朋友莫名其妙抛弃七八年,换谁都得变态。”
李藜不接话,不吭声。
应承泽不急不恼:“我做了手擀面,一起吃一点。”
他关掉燃气,揭开铸铁锅。
西红柿鸡蛋的香味飘出。
白色硅胶擀面垫上摆了三叠整齐的手擀面。
李藜打开冰箱,望着冰箱里的食材发呆,西红柿鸡蛋汤底的味道越来越浓。
她也越来越饿。
“这年头谁还用手擀面,都用压面机了。”李藜本着不吃白不吃的道理,勤快地拿碗筷。
应承泽起锅烧水,“是吗?那你待会儿得看看手擀的和压面机压的是不是差别很大。”
李藜毫不留情道:“肯定是压面机压的好吃。”
应承泽只是笑,没有反驳她。
毛巾还搭在他的脖子上。
李藜脑子一抽,把毛巾从他脖子上抽了下来。
应承泽侧身瞧她。
李藜张了张嘴,嗫喏半天,开口教训:“谁允许你把浴室的毛巾拿到厨房的!”
说着她拿上毛巾跑出厨房,找了衣架挂起,晾到了洗衣房的晾衣杆上。
好巧不巧挂在了应承泽的黑色内裤旁边。
而应承泽的内裤旁边是李藜的内衣裤。
答应他住进来,果然是个错误。
李藜的拳头都硬了。
厨房里传出喊声,“面好了。”
李藜一步一步走到餐厅,应承泽已经摆好碗筷。
洗衣房的画面和餐桌上的画面,像是从回忆里复制粘贴过来的。
“怎么样?”
应承泽这句询问面条味道的话同样像是从回忆里复制粘贴过来的。
李藜难受地嚼着面条,“不好吃。”
应承泽叹了一声气。
李藜过意不去,望了他一眼。
“大概是手生了,这些年我就没敢再做过。”
面很筋道,西红柿鸡蛋汤底香浓。
这碗西红柿鸡蛋面条很好吃。
应承泽手没有生。
李藜不敢确定他所谓的这些年没敢做过的话的真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