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若洵也把水杯放到一边，撑地起身。他将目光放在林旭身上—

林旭碰巧看向这个方向。他们的目光撞上。

然后，又钝钝地错开。

郑若洵察觉到几分同类拉锯的滋味。同样是他不喜欢的感觉。

“这是…那个组合？”林旭轻飘飘地开口，“好像是…”

“for my soul，”张连接上他的话，“FMS。”

“哦，对。”林旭温和地笑笑，“我有点印象。”

“荣幸荣幸。”周蔚瞎奉承了几句，“我刚刚老想着来看看他们练得怎么样，不小心把你带来了。要不找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没事。”林旭说，“那你先看。刚好我也欣赏一下。”

周蔚哈哈两声，显然有些尴尬，示意编舞老师快点。

“好，那我们过一下全曲。”

原著中，原主在副歌的某个走位出错，导致撞到了队友。也是后来经纪人把他拉出去大骂的导火索。

副歌到了。郑若洵来不及斟酌，还是选择了正确的跳法。

他实在逼不了自己出错，也抱着几分侥幸，希望这个片段不会影响剧情的走向。

他已经认识到，也许什么契机不重要，只要他的人设在，对方就会不由自主地爱上他。

换言之，如果人设没用了，那他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

一曲终了，周蔚皱眉，给出一个不太满意的点评，却不是针对个人：“感染力还是不够啊…和编舞版本给我的感觉不一样。”

编舞老师上前，和他分析起来。

郑若洵心早已沉底。

“系统。”他咬牙切齿。

“亲爱的—～”

“什么情况。”

“唔唔…我这里帮您查询一下呢，少安毋躁！”

…

郑若洵叹了口气。他心中不好的预感一再放大，已经不容忽视了。

“但是那边那位感觉part很少。”

他听到林旭的声音。抬头，发现对方正望着自己。

“是，那是郑若洵，”周蔚脸上有些挂不住，“他实力不太好。”

“哦哦。”林旭也没再追问。

“但是今天跳得不错。”周蔚不可能让对方的话落在地上，又立即附和，“进步很大。”

林旭不置可否：“我就是觉得他长得不错，别的倒没什么。”

郑若洵配合着笑了一下，尽管有几分苦涩。

按原著里，林旭应该也是一样，对他“移不开眼”了。

尽管是夸赞，但从轻描淡写的语气中，郑若洵很清楚，林旭完全不在意他。

周蔚和林旭离开了舞室，休息继续。

“我没看错吧，刚刚那是林旭？”

“是啊。”

“你知道吗，我听说林旭有个男朋友。”

“啊？真的假的。”

“我朋友跟我说的，他们一个剧组呆过。”

“你朋友是谁啊？”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哟，嘴巴这么严实…”

郑若洵嫌他们太吵，走到另一个角落，开始召唤系统。

“查询结果怎么样了。”

他又补充：“别想着敷衍我，小心我投诉你。”

虽然…不知道要去哪里投诉。

“即使不想妄下定论—”

“但是，小主，您本书的万人迷人设，疑似失效了。”系统唉声叹气，“对所有攻略对象。”

好吧。

郑若洵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

失落吧肯定有，但似乎是预期之内的事情。

何况他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个新生活，一想到以后要付出些什么来交换金钱，他还真的做不到很坦然地面对。

“宿主…”

“郑若洵…”

两个声音同时将他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你出来一下。”周蔚居然站在练舞室门口，冲他招手示意。

“最近状态很可以啊。”他拍拍郑若洵的肩膀，用夸张的语气道。他们一起往办公室里走。

现在剧情已经彻底走偏，郑若洵完全不知道周蔚这个老狐狸精的意图。于是不发一言，等待他的下文。

“聊聊，要不要给你安排点新工作？”周蔚摸着下巴，回味着林旭对郑若洵表示出的兴趣。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他对这些小细节是很敏感的。

尽管郑若洵的状态变化很细微，也被他捕捉到。他想这人是不是终于开窍，不想做队伍里的小透明、摆烂王了。

毕竟按公司条例，大部分收益全队平分，其他四位偶有不满也很难处理。周蔚还是希望他能振作起来。

郑若洵沉默，像是在沉思。

周蔚有些不耐，但还是摆出鼓励的微笑。

“我想解约。”郑若洵抬眼，诚恳地望向面前的经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