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言重了。”她温润道。
“我可不晚。”她抬脚偷偷在姚长元耳边细声道。
突然凑近的身体带着熟悉的淡雅熏香让姚长元眉头紧了紧,她不抵触殿下的靠近,但是她害怕殿下的靠近,她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怕殿下真的喜欢她,可看着殿下含笑的眼眸,心中的苦涩不及唇角的笑意。
可她很快就冷下眸子,仿佛那一抹笑意是萧夕和的错觉。
“你,不高兴吗?”萧夕和问。
姚长元摆了摆头,向后退了一步拉远了距离拱手道:“多谢殿下了。”
淡漠疏离,萧夕和忍不住蹙了蹙眉头,为什么姚长元总是这样忽远忽近?
姚长元走后便将玉佩取了下来放进怀里,等到回了姚府才敢偷偷拿出来,她这般内敛的人,怎么去诉心中的欢喜呢,怎么去直面,这本该就无的感情呢,只有无人处,让天光窥见。
在公主府时,她不敢细看,现下看来,玉温润的质地光滑洁净,花纹精致雕刻,像什么呢?像那日飘落的凤凰花,凤凰花红色热烈,灿烂绚美,却以白玉雕刻,浅浅显显,像是所赠之人隐晦的情意。
殿下的喜欢,是对是错呢?
姚长元一时郁结,将它小心的再次放进怀中,走向内院才看见正在梨树下荡着秋千的伊依。
旁人见她来,安静的侯在了一旁。
她轻轻摇着千秋,伊依回首见是她莞尔一笑。
姚长元勾了勾唇角,也不说话,只看着远方,静静推着千秋。
伊依不知道姐姐是怎么了,但也看的出来她情绪不佳,只是不知姐姐,是否又是官路上的不顺。
她拉过她的手,将她拉至身旁:“哥哥陪我一起坐吧。”
姚长元淡笑着握住了她牵来的手,伊依借势靠进了她的怀里。
“怎么了?”姚长元问。
“没事,有些无聊,哥哥陪陪我吧。”伊依安稳的靠在她怀中静静道。
姚长元轻应了一声,看向天际,本就不是她该宵想的事情,她又在苦恼些什么呢。
魏王自回了中州,各方势力不定,都在坐山观虎斗,可萧远如今不是当初那个只会让他们看笑话的皇子了。
他暗自聚集了兵力,联合他的属臣,形成了一股不小的趋势。
同时,魏王殿下也提倡提拔寒门子弟,给宁安长公主造成了不小的影响。
毕竟,所属的主子是王爷,总比公主要好。
而姚长元此时却偷偷联合起江清简在私底下调查起了贩卖私盐一事。
他们推测此事是武阳所为。
在一艘男子招待的花船里,有他们要找的接头女子。
整艘船里的气氛欢悦,唯有几人,神色不明的观察着四周。
杨匀同步调查到了私盐一案,现下带着公主乔装打扮混在了人群中。
萧夕和还是第一次见到花船,很大,很华丽,在这个森规戒严的时代,也有这么出奇的地方。
这里的宾客大多是女子,突破了那些女子只该呆在家中相夫教子的规矩,它张扬自由却又堕落,或许,在这里,那些女子才能真正自由吧。
这上面人群繁多,俊男美女,不计其数,都有些晃了萧夕和的眼,甚至还有小官大着胆子迎了上来,被杨匀冷着脸抵了回去。
萧夕和等了许久才等来了这次收货的人,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矮胖男人,油腻腻的一副奸商模样,倒是人长得如其行,她不着痕迹鄙夷的看了那人一眼。
“听话,才能活命。”走时杨匀警告他道。
萧夕和被护在中间,她跟在杨匀身后,随着那个男子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进了一间隐秘的厢房,几个大汉坐在那里喝着酒,他们往里走,在暗房里走进了一个小密道,暗暗的,往上走着,似乎到了花船顶部,骤然明朗。
护卫们守在一侧,里面琴声弦弦,三四个男子围坐在一个粗壮女子身侧,劝她饮酒,嬉戏打闹,好不□□。
目光之及,有几个男子在白色的帷纱内弹琴奏弦,纱帐飘飘,有些让人瞧的不太仔细,只是这旁侧戴着金色镂形面具的男子,即便帷纱遮挡着,萧夕和也觉得有些眼熟,但她也并未做她想,只觉得琴音悦悦,还挺动听。
席间三四个男子围坐,也有好龙阳者。
那女子见他们来了,笑眼盈盈的招呼着他们坐在了对面。
还不忘调侃道:“怎么叶老板身侧还有两位美人相伴?”
萧夕和看了过去。
那叶老板看了一眼杨匀道:“是看货的。”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销口了?”那女子放浪的饮了身侧妖娆男子杯中的酒,接着道:“也不怕我半道给你抢了?”
叶老板不答,只问:“货呢?”
“付了钱,自然知道在哪了。”她还是很谨慎的。
萧夕和蹙了蹙眉头,那女子如此自得?莫非这花船的东家便是这贩卖私盐的大头?
“今日花船进了几个新货色,给叶老板瞧瞧。”说着她便吩咐道:“把帘子拉开!”
帘子很快被人全部拉开了,里面几位戴着面具的男子都显了出来。
萧夕和下意识看了过去,凑巧与那戴着金色镂形面具的人对视了一眼,她心中一紧,瞪大了双眼,即便那人戴着面具,她也一眼认出了是谁。
“只是这旁边的红衣小郎,我要,”那女子半醉半醒,悠悠开口笑着说道:“旁的,随叶老板意。”
“小公子,过来。”她招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