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息不稳,实在让萧夕和放心不下:“可是...”
姚长元勉强扬起笑意:“殿下不必担心,臣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看她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姚长元笑了:“殿下忘了,臣会医术,殿下不相信臣吗?”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
“是我在乎...”萧夕和察觉失言的及时止住了话语。
后面跟着的叶儿忍不住探了探头,阿木跟着神色异常。
“还是随我去公主府看看吧。”萧夕和恳求道。
“不必了,殿下,臣皮肉之伤,未动筋骨,不碍事的,回去休息休息就好。”姚长元敛了敛眉眼。
她强撑着走到宫外,告退了公主屈身走进了马车。
一上马车阿木就忍不住的吐槽道:“公子看着可不像没事。”
姚长元看了他一眼:“贫嘴。”
这朝堂上,有晋王党派,有宣平侯属臣,也有少数,她的属臣,还有一派,是纯臣,不依附于任何党派,这样的人,必须自己身份地位足够深,才可不涉权,保全其身,曾经江家是一个,今日帮她的盛家也是一个。
她不解,盛宏为何要帮她,还是说,他也是想帮江家的?
可盛云兰自江家出事后,便一直被困在家中。
萧夕和不解,姚长元也心中疑惑。
“这婚书,是我家老爷退给公子的。”
“公子家境遭遇,若有用得上的,可尽管向盛家吩咐。”
“公子与我家小姐缘浅,愿他日,公子能够重觅良缘,结佳静之好。”
江清简看着手中的婚书,抬头止泪欲泣,他满眼通红,压抑的唇角颤抖,可那些话却字字刻进了他的脑海里。
晶莹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滚下脸庞,思绪凌乱结成一张巨大的蛛网,将他编织在那一幕的伤痛中。
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可人依旧强撑着正色,可他眼里透出的悲伤,像是掉进了冰窖里,冷冰冰的,泛着潮湿。
他的眼眶红了又红,只是紧紧攥着那封婚书,大红的喜色,却透着莫名的悲哀。
萧夕和得到消息赶过来的时候,门外还有侍从在偷偷瞧着里间的江清简。
她一个眼神喝止她们退下。
她走进去时,看见的,是一个满脸苍白,迷茫失神,双眼透着无限哀痛的江清简。
原来这样,也能满眼通红。
“江清简?”她小声唤道。
他枯坐在那里,直到听到萧夕和的声音才回过了神,他放下婚书,想要起身参拜,却被萧夕和及时制止住了。
“不必了。”萧夕和偷偷瞧他,双眼无神,为情爱所伤。
“本宫听说,盛家派人来了?”萧夕和就着叶儿搬来的凳子坐下说。
今早盛宏帮她说话,她愿以为盛宏是想要帮江家,却没想到,盛家的退婚书也送来了。
江清简勉强扬起了一个微笑:“是盛家的退婚书。”
他的笑苦涩而又落寞,却又很坦荡。
“没关系,”虽与江清简相处不多,但看在姚长元的面子上,她还是真心安慰道:“这婚事退了,往后还可以再提的。”
江清简却笑着摇了摇头:“盛家的亲事是不会再提第二次的。”
盛家要的是一个门当户对,体面的人家,他江清简的体面,在跪在公主府前递血书时,就没有了。
“可是...”
江清简看向外头枝繁叶茂的大树。
“本宫可以帮你。”
“盛小姐呢?她同意的吗?”萧夕和不解的问道。
想当初,江盛两家联姻,在中州城可谓是一段佳话,谁人不去羡艳呢。
江清简苦笑,阿兰,你是否真的愿意呢?
回想着跟随而来,阿兰的贴身丫鬟哭泣道:“小姐,让公子自珍重...”
自珍重?往事幕幕回首眼前,我珍重之人,是否又真的珍重于我呢?
阿兰,你的心呢?
你是一个没有心的人吗?
千般万切,阿兰,你为何不能再等等呢?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阿兰啊...阿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