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悦课本上的知识点勉强能学明白,后面几道高难度的题连题目都看不懂,空了一大片。
交卷的时候,舒悦瞄见厉书宜的卷子,背面大题写的密密麻麻。
舒悦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下巴搭在桌上趴着,听见前后桌的同学对答案,烦躁地捂住耳朵。
收好卷子,曾雅琴拿起钢板尺拍拍讲台:“安静,还有半节课的时间,给大家放个电影。”
台下的学生鼓掌欢呼。
“班长,来挑个电影,记得控制音量,别打扰其他班级学习。”
讲完要求,曾雅琴夹着卷子出了教室。
卷子答的稀碎,舒悦郁闷,没心情看电影,从桌堂里掏出练习册打算做题,题集刚翻开,杜明煦说道:“靠墙同学关一下灯。”
“啪”的一声,教室里一片昏暗,靠窗的学生积极地拉上窗帘。
教室里没有了光。
舒悦:“……”
杜明煦找的是一个关于高考的电影。
影片中女主人公命运多舛,生日那天发现父母已经离婚,淋着大雨愤怒地跑出门,和她关系要好的男孩出去追她,并把买的手机送给女孩当生日礼物,女孩看也没看,夺过手机扔进水坑里。
舒悦有点心疼那个手机
那可是新款智能机,少说也要好几千块呢。
滂沱大雨敲打地面,巨大的雨声淹没了女孩悲恸的哭声,凄凉的背景音乐声烘托气氛,勾的人不由自主地共情女主。
舒悦捧着脸,眼眶微红。
她用袖口拭去眼角沁出的泪。
身旁的厉书宜忽然轻哼一声:
“不就爸妈离个婚,至于这样吗?”
——
次日,数学摸底卷子成绩公布。
卷子上鲜红的“49”刺的舒悦肝颤。
卷面一百分,她连及格线都没过。
舒悦恹恹趴在桌上,手里拿着笔,利用早自习时间自己先改错题。
这时,门口有人喊了声厉书宜的名字。
厉书宜唇角微扬,起身跑过去。
舒悦好奇,到底是谁能调动厉书宜的情绪。
她掀起眼帘望去。
许维安站在门外,递给厉书宜一杯香芋奶茶。
厉书宜接过,和许维安说着什么话,许维安低头,认真地听。
舒悦心中一凛,嗓子里涩意翻涌,她垂下眼,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数学题上,攥紧笔在草稿纸上勾勾画画。
她刚写下两个数字,厉书宜手里拿着奶茶回座位。
厉书宜和许维安是朋友吗?还是已经在一起了?
疑问萦绕在舒悦的心头,但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胆量去问,只能自我宽慰,劝自己别想太多。
那一年,舒悦十六岁,她第一次暗恋一个男孩。
以前,她一直认为暗恋是无法用语言具体形容的,但此刻,她终于明白暗恋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那滋味,就像含住一块爆炸果汽糖,一层糖果的甜味散尽,随之而来的是褪不去的酸涩。
——
曾雅琴有事,请了一上午的假,数学课串到下午最后一节。
课上,曾雅琴对这次摸底考做了总结:“卷子上后三道大题,超出目前我们所学的知识范围,这几道题用来拉开大家的分数,有的同学们不会,属于正向情况,无需焦虑。”
舒悦看着自己卷子背面的三个大叉叉,放松地吐口气。
“但是——”
曾雅琴忽然拔高音量,眼睛像雷达一样巡视班级的同学们:“这张卷面,基础知识题占比至少六十分,六十分以下的同学,就是没认真复习!”
舒悦心虚地低下头。
完了完了,要批斗他们这些没几及格的同学了。
曾雅琴拿起卷子,威风凛凛地抖了抖:“这次,班里那几个考五十多分的,今晚回去把卷子给我抄一遍,后天交。”
舒悦:?
舒悦瞪大眼睛,盯着分数栏上的“49”。
那她不用抄卷子了?
舒悦并没有觉得庆幸,而是瘪瘪嘴,心碎一地。
她难道是班级倒数第一?
老师已经对她放弃治疗了吗?
这节课依旧老规矩,对于基础题,曾雅琴讲的快,有些套公式的直接一带而过,讲到后面三道拔高题时,曾雅琴放下卷子:
“咱们班的沈淮桉这三道题全都答上,并且思路清晰,步骤准确,同时也是这次摸底考的最高分,97分。”
有人“哇”了一声,舒悦和同学们同时回头看向沈淮桉。
沈淮桉靠着椅背,灵活地转动手里的笔,面色从容,好像老师夸的人不是他。
曾雅琴继续道:“沈淮桉,你上来给同学们讲讲后三道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