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几日未见,贺清蕴怎么觉得,如今的沈砚修怎么与她记忆中不大一样了呢?
这哀怨的眼神,示弱的神情,自他成为太子以后,自己已经许久没有见过了。
被他这样盯着,贺清蕴只觉自己浑身都要发毛了……
但她实在不忍心看沈砚修这副模样,又是受不了他这样的灼灼目光,只得羞赧的低下了头,不大自在的问道:“你最近……过得怎么样啊?”
此话一出,反倒是噎住了沈砚修的口,他目光飘忽不定,又是思索了半天,才缓缓开口:“我啊……我最近过的很不好。”
“啊?”
该不会是因为那夜……他撞见自己和郑子瑜走一起吧?
思及此,贺清蕴眉头紧蹙,不由皱成了一团苦瓜脸。
见她这副模样,这回倒换了沈砚修急了:“你别,你别担心我,我只是……”
“只是公文太多,批阅起来太累了而已。”
“……真的吗?”贺清蕴还是有些不信。这厮自出宫开府后,就一直为圣上分忧政务,何时喊过累了?
但那人仍是心照不宣,他总不能告诉贺清蕴自己是因为贺怀瑾拒婚才整日伤神的吧?
沈砚修无所适从的咳了两声,又是勉强开口道:“是啊,你看这个偌大的东宫里,又没有一个人帮我分忧政务,我这整日啊,可是劳心伤神的。”
为了能让好安逸相信,沈砚修可是废了好大的劲,他面上的表情可是从未有过的“浮夸”。也只有和贺清蕴相处时,他才会这样手足无措,不知如何言语。
见他这副模样,贺清蕴不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便也相信了他这拙劣演技。
此时下人也端上了一碗药过来,顿时,一股苦味随之四散开来,惹得沈砚修眉头一皱。
“那……这可如何是好呢?”
可此时沈砚修的目光却瞥向了那桌上的药碗,他思索许久,却迟迟没有开口。
“不如……咳咳”
“哎呀,我差点忘了你身上还有伤,你还是先喝药吧。”
不行不行!
如此大好良机,要是错过了,自己可怎么办?
此时此刻,前有“狼”后有“虎”,沈砚修心里简直急的团团转。
“别了别了……”
“啊?”贺清蕴端着药碗的动作一停,满是不解的望着他。
“苦……”
“你呀你……”贺清蕴无奈,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儿时,那时沈砚修也是怕苦的紧,每回喝药时,都要准备几颗糖,几个蜜饯来哄。没想到时至今日,他竟还是这样。
不过对于他少有的“孩子气”,贺清蕴当然有办法解决。
“有糖的话,你总该喝了吧?”
他挣扎着坐起身,可伤口处却是火辣辣的疼,又是卸掉了他仅有的几分力气。
贺清蕴见状,只得先放下茶碗,扶着他坐起了身,又是吹了吹热气,才将药勺送到了他嘴边。
沈砚修又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她竟会做了这番准备,此时已是挣扎无效,他只得另想他法。
不过……
此时此刻,能给她这样照顾着,他觉得也值了。
“你好些了吗?”
沈砚修摇摇头:“我的伤倒是不要紧,只是……”
“嗯?”
“只是我最近卧病在床,可能无法处理政务了。”
啊……
那自己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了?
懊恼之际,耳畔又传来了沈砚修的声音,只是这回他声音弱弱的,甚至多了几分不自在:“但要是有人帮我的话,那肯定会好很多。”
“那我去叫文思……”她还没说完,便再次被沈砚修打断。
“诶,文思不过是一个侍从,哪里有……你专业呢?”
“啊?!”
算了算了,贺清蕴,沈砚修可是为了救你才受这么重的伤的,帮他点怎么了?
沈砚修本以为贺清蕴会拒绝自己,见她这吃惊模样,他心里更添几分落寞,谁知,下一刻——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