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比不上太子殿下,日日勤于练功。也不知受了这么一遭,你现在倒底有没有恢复好……”
可谁知,还,下一刻,便见一小厮匆匆赶来,对着二人说道:“贺小姐,贺夫人请您回府一趟,说是有要事要处理。”
那小厮话音刚落,沈砚修便忙的的起身来到了贺清蕴身前,下意识的想要挽留。
这些时日里,沈砚修一直没有告诉贺清蕴,那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贺怀瑾向来不喜贺清蕴与他交往,而对于母后赐封郡主一手,更是无比反感。如今她突然叫清蕴回府,怕不是有更“要紧”的事。
他很怕贺清蕴会因此疏远自己,再也不来这太子府。
“嗯?你是要送我吗?”可贺清蕴仍是被蒙在鼓里,对此毫不知情。
此言一出,沈砚修不由愣在了原地。若是让她看见自己与贺清蕴在一起,会不会更反感自己呢?
因而,他什么也没说,亦不知该说些什么。
“算了算了,你身上有伤,好不容易好些了,还是好好休息吧。等我有空了再来看你,不必急着送我。”
“……嗯。”
他今日本和文思准备了好多惊喜给贺清蕴,但此刻看来,倒是一个也用不上了。
沈砚修就那么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贺清蕴的身影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里。
回到贺府以后,贺清蕴本以为真有什么急事,亦或是姑姑又要说自己如何如何了,可谁知,贺怀瑾这回却是眸中含泪,满面不舍的对自己说道:“倒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着离你母亲生辰愈发近了,而我又快走了,所以啊,我就想带你去寺庙上上香,也算是告慰你母亲在天之灵了。”
马车里,贺怀瑾紧紧搂着贺清蕴,她此刻眉头紧蹙,似乎情绪很是低落。
“姑姑……你怎么了?”贺清蕴小心翼翼问道,毕竟这几日她每每见到贺怀瑾时,那人都是一副愁容满面。
“我无事……只是看着你啊,就想起了素伊。这么多年过去,清蕴出落的愈发标志了。”
贺怀瑾摇了摇头,将清蕴抱在了怀里,紧了又紧。
贺清蕴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再度抬眸望去时,眼前之人却已换了一副模样。
她目光柔和,一如既往的慈爱。
两人要去的是城郊大觉寺,路途很是遥远,一路上马车颠簸,让人心绪更是不宁。
“……睡吧,等到了我再叫你。”贺怀瑾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声音有些沙哑,但柔柔的,让人很安心。
两人到达寺庙时,已是临近傍晚,暮色渐浓,香客们早已散尽。四周群山依旧,层峦叠嶂,愈发衬托出寺庙的孤寂清冷。
可贺怀瑾似乎与这寺庙的方丈交情不浅,纵是晚钟已鸣,寺庙里仍有几位和尚为着二人引路。
贺清蕴并不常来这寺庙,她生平不信鬼神,除非是与娘亲有关的事,不然的话,她或许不会推脱,但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亲力亲为。
“素伊,我把清蕴带过来了。你看,她现在过的很好,不会再重蹈当初覆辙,亦不会为朝堂之事烦忧。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她都会如你所愿,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被任何事所裹挟掣肘。”
贺清蕴听的云里雾里的,但也跟着说了几句:“娘,你放心吧。皇后娘娘待我极好,我在这京中也没有什么可烦忧的,日子过得很舒坦。”
两人又是跟着法师做了好多的事,以至于太过冗杂,等贺清蕴终于忙完之时,具体经历了什么,她已经记不清了。
小姑姑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呢?
在她印象里,姑姑一直都是超脱凡尘,不然世俗的存在。她向来无心朝堂,只纵情山水,意在云游天下。可今日……
她忽的想起了进宫那夜,宴会上那微妙的气氛,以及归家后,姑姑与爹爹的争吵。
只是那夜她睡得迷迷蒙蒙的,具体什么早已记不清了,可是如今看来,却总有些不对之处。
只是她这些时日忙着和郑子瑜查案,竟是疏忽了。
这朝堂之上,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今夜终究是辗转难眠,山上夜风呼啸,吹得那枝头迎风打颤,惊的鸟儿仓皇着飞起,蹄声在夜空中回荡。
此时此夜,更是心绪难宁,放眼望去前路尽是迷雾,不知身在何方。
忽有一阵凉意袭来,原是那夜风太大,竟掀起了窗子,她连忙下地关窗,而恰在此时,门口也正传来了阵阵敲门声。
“谁呀?”贺清蕴站在门边,心里有些发怵。
“是我。”
见来者是贺怀瑾,她也放心了心,正好今夜难眠,她没把文湘带过来,她自己一个人又孤单,现在有了怀瑾姑姑,她便也不那么怕了。
可谁知,她接下来说的话,却令贺清蕴心头一颤,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
“清蕴,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