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番问话后,云雀便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对方不足四尺的身高、以及那娇小玲珑、纤细柔嫩的面颊与手足,然后挑起细眉,不置可否地将头转到了一边。
中原中也同样注意到了少年的这套动作,他瞪了云雀一眼后又居高临下地冲对方做了个“你给我等着”的口型,接着就慢条斯理地走下了楼梯,问云雀事情有没有办完。
“被褥行李都定下来了,往下一看你还在这儿站着,”中也叹了口气,“大少爷,麻烦您好歹给我找来管事的人好付钱呐?”
云雀瞥了中也一眼,然后冲男人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呃……其他店员今天都被我赶回去了,所以只有我在管。”一身西装的中年男子如梦初醒般冲中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同时弯腰开始寻找起了账本。他清了清嗓子,掀开空白的一页问:“贝壳纹还是竹管纹?”
“隆起纹。”开口答的却是他那素来寡言的儿子,云雀彩祈手中记录的圆珠笔一顿,他没抬头,却听见那个蓝眸小孩子很困惑地回了句“你怎么知道?”
云雀恭弥遂绽出一个明净的笑容,懒洋洋地歪头嘲道:“就你那点儿心思,没瞎的都看得出来。”
你爹我就没瞎,不照样没看出来。
男人面无表情地合上本子,抬头,颇为认真地看了云雀恭弥一眼。
少年的眼神依旧清冷、依旧淡定,仿佛全世界的事都与其无关。他站在阳光下,就像一捧将化的冰雪——这些特质,仍是他作为父亲所熟悉的那部分。
然而。
当看到对面的少年随意地将腰间的刀扔给中也、左手抽出褡裢中的钞票时,云雀彩祈若有所思地想:啊啊、果然还是不一样的。
自从恭弥的母亲去世之后,这是云雀彩祈第一次看到有别人触碰殊雁、这把对于自己的儿子来说意义非凡的太刀。
小孩子间的友谊,可以做到这一步吗?
这样困惑地想着,以至于云雀彩祈收下钱后完全没有意识到两位小客人已经离开了的事实。不过话说回来,毕竟他们总会见面的,在即将到来的那场比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