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洛远：“还有睿睿的两个高中同学，别人我还没说”。

谢阳沉默了，他以前认为死亡距离他很远，可现在，死亡就在他眼前，他最好的朋友出差前还在说要给他带纪念品，但出差还没结束，人就已经……

“睿睿留了几条语音，我做成文件发给你。”

“好。”

白洛远没再说什么便离开了，谢阳却在原地愣了很久很久。

那个只有十几秒的录音文件谢阳始终没敢点开听，似乎只要他不去听商哲睿的录音，商哲睿就只是出差还没回来。

很快就到了周六，是和任远约定见面的日子，但谢阳早就没了心思。

上午九点，某商场。

任远特地准备了一翻，还喷了谢阳喜欢的那款香水。

“远哥。”谢阳勉强提起状态，昨晚他还是没忍住听了商哲睿的录音，商哲睿说让他好好直播，有时间谈个恋爱，别因为原生永庭困住自己，不要自我内耗。

“谢阳。”任远看出谢阳心情不好，眼睛还有些红，似是昨晚哭过，“你怎么了?”

“睿睿走了，他是我很好的朋友。”

任远对“睿睿”这个名字有印象，是谢阳的大学舍友。

“别伤心，睿睿也不希望你一直这样，不是吗?”任远也不怎么会安慰人，他尽可能想让谢阳开心些。

“远哥，有什么办法能改变习惯?”谢阳这样问，他发现他可以控制住自己不想商哲睿，但习惯不行。比如早上选衣服，他总会习惯性点开那个备注“睿睿”的私聊，然后拍衣柜照片询问今天穿什么合适，以至于忘了商哲睿已经死了。

任远明白谢阳的意思，回答：“习惯很难改变，不过，你可以试着养成另一种习惯。”

什么?”谢阳惊讶抬起头。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试着分享给我，有多少条消息都没关系，我不会嫌你烦，反之，我很喜欢你给我分享生活。”任远看着谢阳的眼睛，十分真城地对他说。

“可以吗?”谢阳，“可是我现在……”

“没关系，你可以把我只当成朋友，不用顾虑那么多。”

远哥真的是个很好的人。谢阳这样想。

“远哥，你为什么这么好?”

“因为我喜欢你，我想让你开心。”

谢阳没忍住抱上了任远，“远哥，谢谢你。”

既然都出来了，任远就拉着谢阳去了个糖水店。

“心情不好吃点甜的吧，我之前焦虑的时候就爱买个冰粉啊果冻啊这类的。”任远。

“远哥、你不用太担心我，我没事。”谢阳一直在骗自己，他骗自己商哲睿没有死，只是出差没回来，可理智却不让他这么想。

“你今天有安排吗?”化区问。

谢阳乖乖摇头：“没有，就晚上要参加公司的直播活动，是一位老师的生日歌会。”

“那今天可不可以把你的时间借给我?”

谢阳没明白：“嗯?借时间?”

“就是你陪我在外面待一天，等未来我再还你一天我的时间，这样可以吗?”任远温柔地看着谢阳。

谢阳耳根有些红，他还是第一次听“借时间”这种说法，本来他也想今天和任远待一天的，既然任远提了，他也便答应。

任远欣喜，“那今天可以陪我去看香水店吗?中央商场那边开了个小众香水店铺，可以陪我去看看吗?”

谢阳点头，“当然，远哥，你为什么这么喜欢香水?我还当都是女生才喜欢呢。”

任远拈头望天，想了想才回答：“高中只是喜欢各种香味，后来接触ABO小说，味道就被赋予了新的意义，一种味道可以是一段回忆，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大脑从不会把过去的所有都记得很清楚，所以，当我们需要记住什么时，就可以用味道代替，只要闻到那种味道，就一定会想起曾经。”

类似的话沈潇也对谢阳说过，只不过沈潇说的是音乐。

许多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寄情于物，香水也好，音乐也罢，不过是为了让自己不忘记，谢阳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他或许也可以用某种车西来记住商哲睿，只要不遗忘，商哲睿就一直在。

我们总说“这里有他的影子”，不过是那个人在这里留下了记忆，从此再来到这里，就自然而然会想到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