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聿笙急的额头都冒汗了,用了点力气坐在付梧腰上:“你什么意思!你还是要和他谈恋爱是不是!我都看见你们拉手了!不会已经谈了吧!”
付梧是个年轻气盛的二十岁小青年,实在受不了一个alpha坐在自己身上蹭,他感觉自己马上要起些妙不可言的生理反应了,于是半推半踹把陈聿笙从自己身上推下去,自己迅速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你这死孩子吃错药了是不是?早知道让你多住几天院。再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跟于小榆谈恋爱了,我俩就站楼下聊会儿天,那叫拉手吗?”
陈聿笙被推开,立刻压在另半边被子上,死死盯着付梧,半晌突然眼眶一红:“聊天就能让他碰你的手吗?你讨厌我,喜欢他对不对?”
眼见陈聿笙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付梧慌慌张张伸手想给他擦,结果陈聿笙迅速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说话了。
房间一下子安静下来,被子凌乱着,还带着两人的体温,空气中只剩下陈聿笙的抽泣声。
付梧头大极了,难道alpha易感期会情绪激动吗?他无措地戳了一下陈聿笙的肩膀:“我什么时候说讨厌你了?你这脑袋瓜子每天脑补多少东西啊?”
陈聿笙不抽泣了,但还趴在被子上不起来。
付梧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觉,有点抗拒,又隐隐有点期待,陈聿笙为什么这么在意他和于小榆的关系?是单纯因为易感期不小心标记了自己,所以不能忍受omega跟其他alpha接触吗?还是他心里也有那么一点点在乎自己呢?
有的小心思很像大石头下栖息的小虫,不见太阳的时候默默的生存在阴影下,期待着阳光却又恐惧暴露,一旦搬开那块石头,所有小虫在被阳光照射的那一瞬间却会四散而逃。付梧的秘密就像那些小虫,期待阳光,却害怕外壳被人视作丑陋的、不堪的。
他愣在原位,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陈聿笙从被子里把头抬起来,红着眼睛看了付梧一眼,一言不发地去洗澡了。
付梧坐回床上,把头发抓的乱七八糟,哀嚎一声倒进被子里。
陈聿笙才多大,自己千不该万不该对个小孩有什么心思,这叫什么事啊......
深夜的房间一片寂静,只能听见付梧规律的呼吸声,陈聿笙放出点安抚信息素,趁着付梧熟睡,轻手轻脚地揭开他腺体上的纱布,露出那两个结痂的牙印,看着咬的还挺狠。
真不是个东西,陈聿笙心里谴责自己。牙印和四周的淤青在付梧白皙的脖颈上显得格外明显,陈聿笙轻轻揉了揉伤口周围的淤青。睡梦中的付梧被揉得很舒服,轻哼一声陷入更沉的睡眠,陈聿笙俯身在那柔软清香的腺体上亲了一下。
不就差了四岁吗?装什么大人......陈聿笙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明明有些话就算不说出口,付梧也应该能感觉到,但付梧要么装傻充愣,要么说他是个小孩,搞得他又生气又隐隐失望起来。
陈聿笙躺回床垫上,借着月光看付梧躺在被子下的样子。那些不敢说出口只能让付梧猜的话,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说出口,或许要等到他考上大学,又或许是找到工作,到时候他会给付梧换个大房子,房子里会有中央空调和二十四小时有热水的浴室。
陈聿笙深知,在他真正能挺直脊梁,保证能给付梧更好的生活前,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付梧一个人生活本来已经够难了,现在还要养陈聿笙,为了过日子也为了养他,不得不打两份工,本来该上学的年纪却在外奔波。
所以陈聿笙只好把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都憋在肚子里,万一付梧接受不了,会不会后悔带他回家?这份见不得光的心思会不会因此变成负担。
他不愿意再给付梧任何一点负担,能守着付梧就好了......
***
付梧发现这一年来他做家务的频率越来越低了,家里的地总是干净的,浴室的地板是没有污渍的,连餐桌的边缘缝隙都是没有油的。陈聿笙像田螺姑娘一样勤恳地打扫家里的每个角落,付梧每次一回家就能看见,陈聿笙或拿着抹布或提着拖把在干家务,不喊苦不喊累,干的活也不糊弄。付梧也没往‘为什么每次陈聿笙都恰好当着他的面干活’这个难题上想,只是一味觉得陈聿笙真是个让家长省心的好孩子。
而每次都把活干一半,剩一半在付梧回家前才开始干的陈聿笙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每次付梧一夸他,他就摆出一副做家务根本不费吹灰之力的表情,摆摆手让付梧歇着,然后加速干完所有家务。
虽然陈聿笙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但他不仅包揽了家务活,厨艺也练得炉火纯青起来,每天放学顺道去一趟菜市场,做好饭刚好付梧下班能吃上。短短大半年,陈聿笙做家常菜的水平已经晋升到几乎不重样,而且每道菜都味道不错的地步。
付梧经常夸他是“万能小厨娘”,两个人一个上学一个上班,靠着付梧微薄的薪水过活,日子倒也过得去。只不过两人几乎没什么社交,付梧光上班就耗费了所有精力,陈聿笙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巴不得一天到晚跟付梧待在家里,两人唯一一点跟外人生活上的交际就是陪着半瞎的水伯去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