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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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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信他们已经离开后把烟塞到嘴里,她斜睨了眼服务员,语气与刚才那个和颜悦色的女人大相径庭,“打什么烊?这才五点就打烊,你们家这生意可还真好做啊。”

收银小哥就是茶馆老板,他索性也不装了:“你是不是没钱啊,再不付款我们报警了啊。”

乔蓉一顿,没想到在一个小小的服务员这儿也吃瘪了。

愤怒地把码一扫,拽着包就走。

她掏出手机打电话,“乔舟宁,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你一天到晚有在网上胡乱发些什么!”

“……够了我不想听!去给方晚道歉,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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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六点了。

陈亦青回来了,但陈海生没有。

他总是在应酬,自从方洋去世后,他们这一年在一起吃完饭的次数屈指可数。

陈海生不想跟她吵架,相应的,她也不想。

方晚在空荡荡的餐厅停了片刻,很快上楼。

一到二楼,她直接推开陈亦青房间的门。

陈亦青正在练书法,方晚开门动静不小,笔下的墨水微微偏航。方晚习惯性地钻进躺椅里,用毛毯盖住自己的身体。

喉咙里那句“你怎么不敲门就进来了”又憋了回去,陈亦青察觉到异常:“怎么了?”

他今天回来得很早,本来打算买菜给方晚做她最喜欢的白灼秋葵。可是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打不通,回到家也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陈亦青猜到她估计又是和那帮朋友出去了,于是匆匆发了条“注意安全”,便将自己锁在房间。

别墅里有书房,但那间书房被陈海生改成了茶室。陈亦青没有使用权。

他将练字的地点搬回了自己的天地里。对陈亦青来说,练习书法是个很好的放松方式,每每心中淤堵时,他总会写上几幅。

房间里没开灯,地板一片流动的橘黄。

颜色有时深些,有时浅些。

“没什么。”方晚盯着黯淡的天花板,叹了口气,“就是遇到了点不开心的事儿。”

陈亦青把笔撂到笔架上,走过去,“和我说说看。”

方晚沉默了会,然后转过身,和陈亦青对视。

“哥,我今天遇到了那个女人。”方晚连她的名字也不想提及,只笼统地指代。

陈亦青却能领会她的意思,他拎起毛毯替她掖好,“嗯,然后呢。”

“你别告诉我,你上去把人打了。”

“怎么可能,我有这么暴力吗?”方晚哭笑不得。

因为哭过鼻子有点泛红。情绪一上来,她感觉自己又忍不住了。

方晚伸手去拿纸,陈亦青却比她提前一步。

他从床头柜上抽出一张绵软的湿纸巾,一声轻响,脱壳而出。

她闻到了一点淡淡的花香,纸面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牢牢地捂住口鼻。

有洁癖的陈亦青说:“用力。”

方晚照办了。

她擤鼻涕的时候脸皱在一起,五官一起用力。

一心不能二用,所以被裹住时,她用心地感受哥哥的手。

隔着薄薄的纸巾,鼻翼两侧的骨头覆上重量。

她张着唇,哥哥的掌根碰到湿润的唇缘,他手背弓成一个圆弧,呼吸扑到他的手心里,又潮湿地聚拢在一起。

陈亦青的手指很硬,就像他的大腿一样,但这种硬是骨感和指腹带来的。

刺刺的,细细的。

如同刺青,在她面孔扎下哥哥骨节分明的手指。

方晚愣了一下,小时候觉得很寻常的动作,现在看来却觉得过分亲昵。

不过很快,她在心底用力地摇摇头。或许被长辈们的事儿操碎了心,导致陈亦青的体贴她都能发散思维。

陈亦青是哥哥呀,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她有些烦躁地把纸丢开,“我只是向她要个解释。我想知道她是不是和爸在一起了,又是什么时候怀孕的。”

方晚想起那套母婴服饰,“哥,你说,爸会娶她吗?”

有没有孩子对于一段见不得光的感情可以说是必杀技,多少小三小四借种上位,逼宫。不管是出于道德层面还是法律层面,总之,事情都会变得棘手很多。

当然,一个巴掌拍不响,这背后的始作俑者陈海生是最可恶的。

他抛弃了这个家,打破了长久以来的平衡,两个家庭的不幸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陈亦青把视线挪开,“方晚,外公外婆现在毕竟年纪大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了。”

“爸如果要再婚,根本没人能阻止他。”

方晚怔住了,她没想到一直以来都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哥哥如今居然动摇了,甚至还妄图劝她割舍,和他一样装作聋哑人。

她做不到。

她根本做不到。

方晚跳了起来,“哪又怎么样呢?妈妈才去世一年啊!当年可是他自己说的,会一辈子陪着妈妈!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而且哥你忘了吗?他当年是怎么对我的。”

陈亦青像是被什么狠狠砸醒了,喉间涌来汹涌的涩意。

他主动握住她的手,很凉,像块冰,“……灼灼。”

方晚眼眶一酸,“他当初知道我是女儿的时候,居然还说想把我打掉。哥,你心胸广,可以不计较,但我不能。”

陈海生当年虽然是入赘进的方家,但他内心的那点守旧思想和大男子主义一直没变。

在得知方洋怀的是女孩时,他抽了一晚上的烟,还找了一堆借口,说他们还在事业上升期,能不能把孩子打掉。

方洋自然拒绝了,她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剥夺自己孩子的生命。

同时她也轻信了陈海生那套“事业论”,原谅了他因为“事业心”说出的胡话。

方晚说不下去了,她丢开陈亦青的手,把脸埋在毛毯里。

少女掩面恸哭,尖锐的哭声像被踩中尾巴的猫嚎。毯面洇出一滩浓郁的泪痕。

太阳西沉,整个房间都被黑暗笼罩。

陈亦青无声地注视着她,想摸摸她的头发。

最后却垂下来,变成了很轻地叹气。

“对不起,都是哥不好。”

“别哭了。”

听到陈亦青这么说,方晚哭得更厉害了。女孩子在委屈的时候是不能哄的,一哄就更难过了。眼泪哗啦啦地淌,当方晚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蛋时,发丝也全都黏在脸上。

她抱住他,把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像是要将对方揉进身体里。

热泪顺着地心引力逐渐滑落,也烫伤了他心口的肌肤。

方晚哑着嗓子,“哥,如果有一天,我的丈夫也出轨了,还和别人有了小孩,你会怎么做?”

“你会帮我报复他们吗?”

陈亦青沉默了会,点漆的黑瞳里闪着光,“灼灼,你该睡觉了。”

“这件事还太远了,不是你现在该想的。”

“我不。”方晚推开他,两个人拉出好一段距离。

方晚追问:“哥,我已经满十八岁了。要是过两年遇到这样的混蛋,你会像对妈妈这样对我吗?”

这句话成功让陈亦青沉默了。

黑暗中有种木质调的香味浮动,拥有不同的体温,味道却如出一辙。

他们用的香波和沐浴露都是同一瓶,涣出的滋味在空气里纠黏,撕扯。把他们包裹起来,紧紧地吸附在一起。

陈亦青:“不会。”

方晚愣住,“为什么?”

“因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

陈亦青说:“大人的事情我无法干预,但你是我妹妹。只有我一天是你哥,我就管你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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