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是,我捞的是我的鱼啊。”他记得带回来的时候鱼苗是金黄色的,绝对不可能捞错,许凛养的那些又青又黑的名贵鱼他是碰都不敢碰。
许凛轻笑出声:“你自己带回来的鱼你不知道什么品种?”人被气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真的会莫名其妙笑出来。
周儒生一听许凛这笑声,就知道人已经在生气边缘了,他下意识地偏开眼微微低头,但还是没忍住小声辩驳:“赢回来的时候没听说是什么宝贵玩意儿啊。”
也许说了但他忘了,这能怪他吗!
想到这周儒生来了些许底气:“既然不能吃,我早上说钓鱼你干嘛不拦着我。”
许凛没有告诉他,府宅里养得都是又娇又贵的池中鱼,没有人钓鱼会是因为口腹之欲,就连他好像也被同化了个彻底,见到阿生垂钓竟然也觉得是在附庸风雅。
周儒生见人不说话,以为是被自己问住了,瞬间挺直了腰板,直到发现看到许凛的目光一直停留一处,顺着看过去就是他那下了池塘满是泥点子的衣袍。
周儒生呼吸一滞,感受到许凛的目光从那堆衣服转移到了他身上,此刻眼神仿佛有了声音,在犀利地质问他确定是钓上来的?
在许凛的凝视下,周儒生连几瞬都没能招架,承认了自己干的好事:“我就不小心压断了几株荷花,池底太滑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想抓条大鱼给你补补……”
周儒生低着头,声音越来越低,一副心虚知错的模样,实际上一直在偷偷观察许凛的表情。
原以为许凛肯定会气得发抖,然后再像以前一样板着脸地教训他,结果却只是很平静地让阿竹下去熬了碗姜汤给他,而且还把那碗不算温热的鱼汤喝了。
这一切倒是让周儒生有些不真实,他就这样被放过了?
就在周儒生喜滋滋觉得事情就这样被揭过去的时候,半夜他却起了高热,果然人不能嘚瑟。
等他意识再次清醒的时候,窗外已经透进了几束光亮进来了。
屋里的蜡烛已经燃尽,蜡油顺着烛台凝固,看样子是点了一夜。
感觉到额头的湿润,周儒生想抬手去摸,却惊醒了趴在床边许凛。
许凛先他一步取下了放在他额头上的湿巾,动作熟练地在不远处的铜盆里浸湿拧干,又放回了他的额头上。
可能是见周儒生脸上的表情迷茫,许凛开口解释:“就你敢在寒冬腊月的时候下水捞鱼,但你是不是忘了,现在你用的是我的身子。”说着又替人掖了掖被角,“昨夜让你喝了碗姜汤,想来是没什么用处,半夜烧得都烫人。”
许凛又摸了摸周儒生的脸,见没有再发烫才安下了心,但看人还是懵懵的,升起了点逗弄的心思:“不会是烧傻了吧,怎么这么呆。”
“你才傻呢。”
回嘴倒是挺快。许凛没再笑他,只是弯起的眉眼暴露了主人的美好心情。
“你今天好好休息,别再受凉了,时辰到了,我先去上值。”
周儒生撑着身体拦住了已经一身官服准备出门的许凛:“你一晚上没闭眼了,今天找个由头翘一天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