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的时候又没开始下雪。”周儒生小声反驳,但许凛也听了个完全。所以这是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来给他了?
许凛又笑了,他们实在离得太近,近得周儒生完全能感受到许凛起伏震动的胸腔。恍惚间周儒生觉得自己好像也没有那么生气了。
一路吵闹,最终还是一柄伞一盏灯,携手同行。
漫天的飞雪看不清前路,但在此刻好像也没那么惧怕未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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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墨玉轩,阿竹就开始张罗为两人换下被雨雪沾湿的衣物。
周儒生的身上还好,风雪被大氅挡了个大概,只是裸露在外的几缕长发被打湿了些许。原本不想理会,谁知许凛看到了硬是说容易着凉,但基于上次的诡异氛围,这次周儒生手疾眼快先许凛一步拿过锦帕认命地给自己擦拭起来。
许凛看着自己停在半空中的手,一瞬间低垂下眼眸来掩饰眼中的失落。在周儒生看过来的时候迅速收回手坐到窗边的软榻上,故作自然地褪去自己已经湿了大片肩头的外衣。
周儒生像想起了什么,擦头发的动作一顿,三步并两步地到了许凛跟前。“陈靖说明天出任,陛下派我去修堤坝了?”
许凛点了点头,把人拉到身边坐下。“明日应该就会来宣旨,重修镇江堤刻不容缓。”许凛顿了顿,“阿生,明日我大抵就会带一队亲信先行。”
“不是,哪些老匹夫能同意?”周儒生急的站起了身,又被许凛安抚着坐下。
许凛:“这事不简单,皇上想要平衡各皇子之间的势力,势必会把你推出去,我此行必定会被各家观于眼下,不能保证不会牵连到内宅,所以我走后遇事你不必忍着,万事有我摆平。”
狼群里唯一一块肥肉就像是充满无尽诱惑的饵,群狼环伺,少不了会有心急的狼来挑逗,等着肥肉脱钩好一口咬下。与其让周儒生继续扮演,不如让他做回自己,至少以他的性格不容易被欺负。
谁知周儒生听后,原本就焦躁不安的心情瞬间按耐不住:“问题在我吗,问题是在你身上,那是堤坝倒了,不是什么小土坡小矮房,再说北面风雪刺骨,你怎么受得住。”
许凛:“你忘了,我现在用的是你的身体,你受得住边疆的严寒我怎么就受不得了。”
周儒生:“你想的简单,那不是一般人耐得住的,你没去过北面你不知道,你还不会武功,万一出点什么事你要怎么办!”
他越说越急,在许凛眼前走来走去,活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边走一边嘴里还在说:“原来我只担心那些老古董尽说些漂亮话耽误事,没想到就派了我去啊,这要是真的我那倒是件好事,可现在这都什么事啊,阴差阳错让你去了,这怎么能行。”
许凛知道周儒生在担心自己的安危,可箭在弦上,他上前拉住了还在不断走动的人。“你冷静些听我说。”许凛眼神认真,但语气却极尽柔和安抚:“只是重建堤坝不会有事的,再说陈靖也在,不会让我出事的。我以前看过不少这类的古卷,事关歆朝百姓和边防,让我去试试吧。”
周儒生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在接触到许凛微亮的目光时收回了到嘴边的话,最后只是不断交代让人小心。
第二天一早,周儒生难得守在床边等人醒来,也不说话,就静静地呆在一旁陪着许凛洗簌吃饭,直到人要出门才往人怀里塞了串糖葫芦。
昨天太晚他没送出去,不过今早送也是一样的,他那串也还没来得及吃。
“这哪来的?”许凛看着眼前人越来越红的眼眶,想要故意逗逗他。
“管那么多干嘛,吃你的就是了。”周儒生的话不客气,但那哽咽的尾音还是让许凛微红了眼。
小时候周儒生也是这样,喜欢送他糖葫芦。
周儒生:“许凛你最好给我全须全尾地回来。”他偏过头去故意不看许凛,但是湿润的眼角还是出卖了他。
许凛认真点头转身离开,再回头时:“阿生,等我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