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后续,他只得拉下脸来问道:“然后呢?”
阿竹:“然后公子不让我告诉你了。”
“什么!”合着三张信纸就一张给他就算了,他俩主仆还有秘密不能告诉他,哪有这么偏心眼的!
周儒生气得满脸通红,赌气一般的坐到了窗边的软榻上,留给了阿竹一个背影。
阿竹没说,其实公子写给他的信里一大半都是在央他多多周旋,让将军在府里能自在些。他敛了敛眼底的酸涩,走出去带上了门。
周儒生听人已经走远,才将手里许凛写给他的信细细展开来读,片刻才慢慢地从书信里抬头,望了眼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又下起来的飘雪怔怔出神。
“吾念阿生亲启,不知道我们是不是还在淋着同一场大雪……”
忽然,一朵飞雪落在了纸上,挑一个思字晕染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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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洛北也是飞雪不断,但却不似上京城那般能供人诗情画意,这里的雪是粗暴野蛮,能冻死人的。
许凛站在高耸的城门之上,刺骨的风雪甚至没有让他眨一眨眼。
青阳镇的百姓排成一排,在一片白茫茫的风雪之中宛如一条摇摇晃晃的曲线,只留下一双双脚印绵延在厚厚的雪地之上又迅速被掩埋,了无踪迹。
此刻的青阳镇已成了一座空城。
陈靖:“将军,现在就让青阳镇的百姓撤离会不会引起恐慌。”
许凛抿了抿有些开裂的双唇:“镇江堤塌了已经带来不少恐慌了,不差我们这点。”
“说是修堤坝其实是垒皇座,现在这样一个机会却落在了我们局外人身上,那些棋盘上的能不跳脚?”
许凛长长叹了口气,瞬间化成白汽消失不见。“这堤坝不会修得太顺利的,这样岌岌可危的地方,早些让他们搬走吧。”
陈靖点头,接着说:“信鸽飞回来了,这是回信。”
许凛接过,在看到纸上东倒西歪的几个大字时眼里的笑意几乎溢了出来,丝毫不见方才的愁容。
周儒生:下次再写那些文绉绉的东西来嘲笑我看不懂就绝交!
此刻,落在许凛高挽发丝上的茫茫白雪,好似也成了共白首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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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风高雪夜。
周儒生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辗转反侧,以往这时候他早就去会了周公,今天却格外兴奋毫无睡意。
忽然他一个翻身,索性坐了起来,不一会儿又觉得无聊,就把许凛的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
许凛:洛北天寒,火炉烧得极旺。
“那也得穿厚点,一冷一热最是容易着凉。”
许凛:堤坝损毁严重,工期可能很长久。
“那这样还能赶回来过年吗?”
周儒生看一句就下意识回一句,就好像人就在眼前一样。直到读到最后一句,周儒生没忍住啧了一声。
周儒生:“久违芝宇,时切葭思……芝宇?葭思?什么意思啊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