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易年跟司翌听到沈墨呼喊,赶紧跑过来。
随着距离拉近,白雾散开,面前景象让已经算是身经百战的两个人都定在原地都要忘了呼吸,脸上闪过惊恐。
陆景宴站在最前面,双手放在口袋里仰着头。
沈墨跟他站在差不多的位置,差不多的姿势。
盘根错节,复杂交错的滕蔓从土壤里破出穿过一具身体,再从他身体的各个地方以及眼耳口鼻冲破出来,带着血丝肉末将他以扭曲的姿势固定在半空,面朝上,双臂向外张开疲软耷拉下来,人已经死透生硬,却能看出死不瞑目,一双眼睛瞪得很大还笼罩着最后得恐惧。
这个人,正是昨天离开庇护所之后再没有回来的张郃。
过了好久,白易年几个人才从这种震撼冲击中抽回思绪,清醒过来后,白易年快速撇开头不忍再看,身上已经湿透。
司翌侧目,正好捕捉到白易年已经惨白的脸色。
向旁边靠拢,包裹住他一只手。
白易年猛然看回来,双眼通红。
“我们不会有事的,一定能活着离开。”司翌开口,声音有点沙哑。
沈墨也总算清醒过来,咽了咽口水察觉到双腿有点疲软,想活动一些却是往后趔趄了两步,不想再看张郃凄惨的结果,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一双眼睛,似乎黏在了张郃身上一样。
就这么僵持了好一会儿,沈墨发出一声干呕,总算能支配身体转到另外一边冲出去几步,又是几声干呕。
陆景宴这才有了动静,慢慢转身看着弯腰干呕的沈墨,眉梢一挑并没有说什么,他会有这样的反应都是人之常情,持续了几秒看向站在一起牵着手的两个人。
陆景宴嘴角轻扯:“你们两个倒是挺淡定。”
白易年喉咙用力滚动几下才将那股翻涌压回去,开口:“破防有用吗?”声线沙哑,足以听出他也并非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视线也有点僵硬,不敢再往滕蔓上多看一眼,拖着司翌向前,“我们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保全自己,剩下的也是无能为力。”经过滕蔓,白易年终究没控制住停了下,慢慢抬头向上。
“别看了。”司翌低声提醒。
白易年却没有听从,目光最终停在张郃扭曲的尸体上。
一言不发,却在短短几秒钟想到了很多很多,包括他们三个人这次会得到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是被幸运之神照顾成功逃生,亦或者与王大力还有张郃一样?
打了个寒战,白易年深吸口气快速把目光移开,紧了紧司翌的手。
司翌跟他十指紧扣:“不要胡思乱想,张郃之所以会死是他没有按时回到庇护所,我们只要严格遵守这个世界里的规则肯定不会有这种下场。”
“嗯。”
“心态好是好事。”陆景宴意味深长说了句,扭头看向那边已经缓和不少的沈墨。“你怎么样?吐完了吗?”
沈墨没说话,胀红着脸瞪了眼陆景宴。
陆景宴撇嘴:“精神头不错,看样子也没什么事儿。”转身就走,招呼道,“没什么事儿就快点吧,别忘了,咱们只有一天时间。”
“谁跟你是咱们?”沈墨没好气反驳。
陆景宴笑出声:“行行行,是你们,你们。”回头看了眼,但看的并不是很清楚,“你们只有一天时间,这样说总行了吧?”
随着陆景宴说完,他的身影彻底捕捉不到了,跟在后面的三个人尽量保持差不多的速度不至于让某个人离开彼此视线范围,而他们,只能依靠细微的脚步声来确定陆景宴在哪个方向。
很快到达昨天那个坑洞,几个人站在周围。
仔细观察,猛然发现,洞口似乎比昨天看到的时候要大上一圈。
陆景宴率先靠近,白易年三个人都看着他,有点意外他这么大胆,真就不怕一不小心失足掉下去?
这样的坑洞,他们敢肯定,如果掉下去先不说能不能上来,恐怕要摔个半身不遂。
陆景宴上半身向前探,盯着洞口内部仔细端详,可惜什么都看不清,突然回头与白易年四目相对,笑了笑:“白易年,我说的话你想明白了吗?”
白易年表情凝重,没有回应。
陆景宴收回身子转过来:“这个坑洞你是有办法进去的,但至于方法是什么需要你自己领悟,需要快懂吗?只有一天时间,若是错过道具将会刷新再无机会。”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白易年有办法进去?”沈墨不解询问,“你要是知道什么也确实想要帮忙,就把话说得明白点,这么模棱两可算是什么意思?一点诚意都没有,你又凭什么让我们信你?”
陆景宴看了眼沈墨就移开,没打算跟他在这种时候争论,重新凝视着白易年。
白易年脑子顿时变得很乱,他确定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可又不太肯定,那点东西飞快的从脑海中闪过就消失,想要再抓住怎么都找不到。
陆景宴浅笑:“白易年,你肯定知道的。”
司翌低声道:“不要被他影响,他说不定就是在胡言乱语。”往周围张望一圈。“这个坑洞至少十米左右,没有任何能够借用的工具怎么进去?这很有可能只是他的一个阴谋,想利用你去探路,不要听他的话。”司翌说的很直接,一点不怕陆景宴听到。
陆景宴笑出声:“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阴险呢?”
司翌面容冷峻,对他的话不作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