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望雨没有回答她,只是哑着嗓子问她那么晚了怎么还没有休息。
尤安馥说拍完一场夜戏,刚到酒店。
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关心别人。
听到他没再说话,她开口问:“你知道自己的情况了。”
男人没有任何情绪的回答,“嗯。”
感觉到他的情绪低落,尤安馥立马安慰,“我听何逸群说了,只是这一年内不能剧烈运动,恢复好的话明年就可以继续上赛场了呀。所以你别沮丧,要振作起来,好好听医生的话,才能快点恢复。”
她的声音,永远那么积极向上,永远阳光,永远让人感觉到温暖。
他脸上终于带着笑,“你不用安慰我,我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接受。”
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她猜测他肯定很难受,所以才会勉强的笑着说不用安慰。
原来共情能力太强也不是件好事,她的眼眶已经噙着泪水。
她努力不让泪水掉出来,仰着头,深吸一口气后对那边说:“当然呀,每个人遇到难处时都会一时接受不了,你也是一样。”
她告诉他,不用那么勉强自己,想哭就哭,至于网络上那些话也不用去理会,只要自己没做过的事,那就一定是清白的。
他问:“你相信我吗?”
尤安馥一口肯定,十分相信他。
两人一直打到半夜,挂断前,她还一直嘱咐他一定要配合治疗,听医生的话。
接下来的每天,尤安馥都会收到他的治疗日常,只是不再是何逸群发来的,而是陆望雨自己发的。
渐渐的,网络上的那些视频在一夜间全被删掉,关于他的话题也被压下去。
尤安馥还安慰他说老天开眼都站他这边,但他知道不过是有人帮他压了下去。
……
陆望雨躺在病床上翻看着她的超话,只听见外面何逸群阻拦的声音。
“你谁啊,我问你话呢?”
然后“砰”的一声,门被推开。
一头金发大波浪,烈焰红唇,长相极为艳丽,身材火辣的女生走进来。
他闻声看走进来的人,看见这身打扮,都不用去细细瞧见就知道是谁,放下手里的手机,等着她先开口。
何逸群跟在后面进来,只见女生一个包飞出去砸向陆望雨,他赶忙冲过去护住躺床上的人,“你干嘛啊?还有你谁啊?”
女生一声吼道:“我是她姐。”
何逸群一俩懵,当朋友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个姐姐。他转头去看陆望雨,看见他点点头。他以为是陆望雨在外面的哪个前任,这气势,以为是要来打架。
他转过头来看着女生,尴尬笑着说:“姐姐好。”
陆听雨没说话,白了一眼何逸群。
躺床上的人问:“你怎么来了?”
陆听雨一听这话就急了,“我发现这人还真的不知好歹,我怎么就不能来。”那嘴跟个机关枪似的,又继续说:“还有,爸妈来看你,你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他一脸无所谓,“看我干嘛,我还没死。他们不想让我玩赛车,现在这样刚好,满他们的意。”
听到这话,她就来气,走过去手指在她脑门上指了指,“你还是小孩子啊?”
“陆听雨!别再用你那粗如腿的手指碰我。”
她收回手,白了他一眼,“切,我还嫌脏呢。”
两人见面就是一顿吵,旁边的何逸群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但是怕被攻击。这两人的嘴,是一个比一个毒。
沉默一阵后,陆听雨开口,“出院后我来接你回去。”
陆望雨没有拒绝,也没有说话。
见他没说话,她也没再说话,然后拎起自己的包出去。
何逸群看着两个人,觉得还真的是奇葩,明明在关心对方,非要讲话那么难听,搞不懂。
出院那天,陆听雨准时来接他。
车上,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嘱咐他回去见到两个老人家好好说话。
副驾驶上的人不耐烦的回答“知道了”,然后闭上眼。
回到家后,果然还是老样子,说不上两句话就要互呛。
陆望雨喊妈,李言辛朝狗喊儿子。
陆听雨:真是服了。
“我爸呢?”他回来半个小时,才发现一家四口,还差一个人。
李言辛一手给狗顺毛一边说:“这不是家业没人管,年过半百还要自己去上班。”
这话一出,坐在沙发上的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然后低下头,都没有说话。
李言辛:都不是省心的料。
……
傍晚,他给尤安馥发自己出院的视频。
坐在一楼的露台上,看着落日,他心里好久没那么平静过。他看着落日西下,等待着她的回信。
手机震动,脸上不自觉地笑。
他知道,是那边发来消息。
安安:今天就出院了吗?我不是记得还有几天吗?
他没有发短信回去,这次换成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