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在每个这样的村子里,都有一个守村人一样的存在。这些守村人大多数都是瘸子啊,哑巴啊,瞎子啊这种身体有残疾的人。”
刘奂说得兴致勃勃,谢兼那被绑着的小厮谢遥也听的兴致勃勃。
“真的假的?守村人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有守村人啊?”
谢遥连忙追问,全然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绑着的,谢兼简直是没眼看。
“真的。至于为什么会有守村人……谁也不知道。但是守村人好像是为了防止村庄消失才存在的。那山里的精怪水里的妖鬼什么的,进不来村子,全都是因为守村人存在。”
刘奂说得信誓旦旦,谢兼忍不住开口:“子不语怪力乱神……”
刘奂一挥手:“你别打岔!我继续讲!据说,守村人身上的残疾,就是为了守护村庄付出的代价。守村人一般都是独居的,住在村子尽头的屋子里。他们很多人一出生都被认为活不下来,但是往往能活很久很久七老八十那么个样子。他们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村庄里面。”
谢遥完全被刘奂的故事迷住了,单纯的他又说:“还有吗还有吗?”
谢兼刚想说人家不是说书先生,没想到刘奂嘴一张马上又说:“当然……还有啊!”
谢兼眼见着刘奂真往说书先生方向发展,不打断就没完没了了,立马开口:“苏兄你的侍卫怎么还没有回来?”
刘奂停下来,悄悄拉开车窗的帘子,探头从草木的缝隙间向太阳张望,试图判断时间但是判断不出所以然来。
刚刚卫奕将马车停至路边草木深处,在上面盖了一堆野草,又将两匹马放了让它们自己去找食。
此时他们四人待在马车里,谢兼和谢遥仍然被绑着。
谢遥醒了,裴桢倒是没有醒来的迹象。刘奂还认真地检查了一下裴桢的脑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外伤。刘奂将此归结为裴桢这个读书人身体虚。
刘奂在马车后部那一堆行李里面掏了掏,摸出一张地图来,谢兼蛄蛹着也凑过来看,刘奂也没制止他,还大大方方地把地图向他那边倾斜了一点。
谢兼本以为是张简单的地图,没想到一眼过去给他吓了一跳。
这地图上不仅详细标注了各种地形和小路,甚至用特殊符号标记了各地军营所在和各地军事部署。
刘奂拿的这张地图仅仅只包括了烨都附近地区,但是就这点范围的军事部署,如果让某些人拿到了那也绝对是能把现在的烨给搅个天翻地覆的。
奸细?叛徒?
几个想法划过谢兼的脑子里,他向着刘奂一瞥,结果发现这人在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诶呀,你看懂啦?这可不一般呢。”
刘奂玩心大起:“让你知道了我的秘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刘奂摆出来一副打算杀人灭口的笑,看得谢兼一阵寒意。就在刘奂再多说几句准备逗逗这人时,裴桢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公子,你在干什么?”
裴桢觉得头疼无比,昏迷前他似乎是一脑袋撞在石头上了,现在头还晕着。刚刚醒来时候就发现自己到了陌生的马车上,旁边的谢遥和谢兼被捆了个严实,唯独只有他好好地躺在被褥上。
背对着和谢兼说话那人看身形听声音特别像那个爱在练字帖上画兰花的皇上。裴桢睁开眼睛,一时没有动作,一直听到刘奂熟悉的那股子屑味出来时候,斟酌了一下称呼才开口阻止刘奂对谢兼的吓唬。
刘奂一个转身,看着裴桢似是头疼地揉着自己的脑袋,边说边凑过去:“裴兄,让我来看看你脑袋伤得怎么样。”
凑近了在裴桢耳边细语:“苏晨,我现在的身份是苏晨。你可别把我抖落出去。”
裴桢顿时感觉更加头疼了。
刘奂向裴桢解释了捡到他们三人的始末,并且在裴桢的保证下解开了另外二人的绳子,却只字不提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裴桢虽然想要询问,但是在谢兼和谢遥面前他还是不能问出口。
现在目前看来,谢兼和谢遥铁定不知道和自己同处一车厢的刘奂就是那个威名赫赫的暴君。但是刘奂的话,裴桢摸不准,这人是个就算知道和自己通缉的对象坐一起也可以和对方聊得火热的奇人,哪怕是上次被送入宫里那个小少年当面骂暴君她都不带一点情绪变化的。
裴桢为这种情况多少感到一点窒息,然而好在刘奂马上提起了另外的事情,没有追根溯源的意思。
“卫奕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奇怪的迹象所以把我们藏起来了。”
刘奂大大咧咧在地上摊开那张地图,裴桢毫无顾及地凑上来看。裴桢此前没有学习过关于这类军事常识,并没有看出地图的了不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