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奂带着裴桢逛完一圈又回来,才想到找慕容先生说起这一路上见到的事情。
正好慕容濯也想问问刘奂到底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在外面玩了一天回家看见老板坐在家里等他,该说不说有点过于刺激了。
慕容濯找了间空屋子,叫书童去煮茶。卫奕自觉守在屋子外面,刘奂则带着裴桢坐下,开始翻出刚刚外出时候买的小吃,那架势简直是要开个茶话会。
慕容濯显然适应良好,他倒是不像江丞相那样对刘奂在这些细枝末节地方也是要求甚高,从善如流地也挑了一个自己常吃的点心。
“你在南方,你听过这边出了一个叫昌王的吧?而且我之前也叫苏望舒来过这边一趟。”
慕容濯点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不是南方出的动静。而且这边有叶家,还有您前往烨都时候留下的三成兵力。”
说到这,慕容濯忍不住问:“您怎么亲自来了?我以为苏将军来了一趟应该探明白此事了。”
刘奂一开始带领的是西北军,随着不断征战经营,西北军数目不断扩大,后来刘奂自己还组建了独属于她的亲卫部队,卫奕便是亲卫中的老大。
许多人以为西北是属于刘奂的根据地,实际上,刘奂将自己的重要后方几乎都放在南边。
这也侧面证明了,刘奂实属没把昭放在眼里,或者说她真的打算早晚收了昭。
刘奂她不这么说:“我来南方看看你,怎么了?”
慕容濯熟悉刘奂,并没有把她这话当真。
裴桢说了刘奂没说的话:“我们一路过来,发现除了昌王外,应当还有另一股势力在背后操控。秋猎时候烨都附近发现了大批叛军。”
如果昌王和太后真有那个本事把叛军开到刘奂家门口,早就以清算刘奂的旗号杀上烨都了。
慕容濯听懂了裴桢的话,继续问道:“您是觉得这事也许是出在昭?不对啊,您派过苏将军来过,肯定知道叛军这是在引您派兵力南下平叛,您不应该去燕国那边看看吗?”
慕容濯的思路与远方的刘宓重合。
刘奂回答:“我确实收到了来自燕国边境的消息,太后的人马确实在那边。而且那个昌王大抵是个倒霉蛋,我的亲卫已经调查过他了,原本他是贫家子,母亲被太后扣下来了才跟着太后的。”
一个本没有心思夺位的人,加上太后和公主这俩很容易被人利用的人,简直不足为惧。
“而且苏望舒已经去了燕那边,老燕王怎么样都不想这个时候和我们起战事,我很放心。”
“而且无论到底是不是昭的手笔……我觉得该是时候把昭收回来了。”
刘奂说的甚至是“收回来”,而不是别的什么。
慕容濯点点头,刘奂这不同寻常的思路确实得他认可,且他本来就明白刘奂将他留在此地的原因——并不是像别人想的,对叶家不信任,而是她时刻准备着再次攻打昭。
“但是您怎么亲自来了?”
慕容濯还是抓住了问题的本质。
刘奂的眼神飘忽了一瞬,大义凛然道:“御驾亲征直取昭都不得我亲自来吗?”
裴桢在后面听着,想起了刘奂在村子里面和他聊过这一茬。
那个时候刘奂就把说辞编好了吧。
慕容濯最终还是没了脾气。
刘奂反而还有问题问他:“你知道纭城的常家是怎么回事吗?就是那个打着李太尉的旗号卖铁的。我并没有在这块地方安排盐铁的,我以为是叶家一直在管理经营这地方的盐铁。”
这倒是让慕容濯惊讶了:“您没有安排此事?那是李太尉他底下人自作主张?”
刘奂摇摇头,裴桢替她回答:“慕容先生应该没见过李太尉李大人,他一向为人谨慎滴水不漏,对于亲眷和下属从来都是严格管教。”
慕容濯则是陷入沉思:“这居然不是您的授意?此地大部分的盐铁的各大生意可都是打着朝中重臣的各种旗号的,行事很是嚣张。别说是叶家,就是我都以为……”
是您安排的人,因为这些人行事风格太过像您本人了。
刘奂听出了慕容濯话里的意思,不满道:“我在你们眼里到底什么形象啊?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慕容濯在心中反驳,您在烨都被人骂成暴君了都,居然还觉得自己讲道理,多新鲜。
不过慕容濯确实知道刘奂的原则性很强,在大事上从来不含糊不犹豫,做什么总有自己的理由。
裴桢倒是看了刘奂一眼,慕容濯见到他嘴角因为刘奂这话轻微地扬起,又被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