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在做梦,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睡着的了,但那熟悉的感觉让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在那糟糕的梦愈发频繁之后她就没有以正常的方式入睡过了,这个梦太过于正常,正常到她怀疑自己之前所作的防止入睡的努力只是疑神疑鬼而已。
她没有选择移动,只是安静地待着那儿,警惕地拿审视的眼神看着梦境里的所有东西。
这似乎是她还没入学的时候,她收到信之后还偷了老怀特的钱去买了入学通知书上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毒虫都脑子不好使,老怀特从没察觉到自己的钱会时不时少一点儿。
其实他使用暴力的时候并不频繁,他总无视着她,当他的火气积压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用逗猫逗狗一样的语气叫她,“艾玛,艾玛,你这脏兮兮的小灰老鼠,过来爸爸这儿。”
刚开始时艾玛完全搞不明白明明怒火中烧的继父为什么突然态度友善,直到她走近,然后脑子嗡嗡响地倒在地上,“站起来,你这个小杂种。”他笑着,声音比平常时候尖细些,语气黏糊糊的,根本不像是在施以暴行,更像是在给不听话的小狗顺毛。
他让艾玛一次次靠近他,然后一次次伤害她,他对这种特殊的游戏乐此不疲,而艾玛,就像是被驯服的小狗,明知道他会做什么也不会当着他的面逃跑,她只是更少地出现在他面前,更小地缩减自己的存在感。
她在老怀特面前从来都是乖顺听话的样子,所以在艾玛暗地里举报他时也没有怀疑过她,只可惜他总是很快就又被放出来,于是她也会悄悄地观察谁对老怀特有恶意,虽然不会一劳永逸,但让那变态家伙受点苦头又有什么问题呢?
她看着那个跟流浪儿一样的自己第一次坐上霍格沃茨特快,毋庸置疑地被分到了拉文克劳,没有人愿意坐在她附近,因为她看上去真的糟糕透了,那时候她正被纷杂的情绪搞得头晕脑胀。
艾玛下意识地在周围寻找熟悉的脸,也许是她那时候根本没有在意过周围的人是谁,所以观察着这一切的她没有找到一个认识的人,她又看向教师席,除了她寻找的那个,其他都在,她不死心地看向斯莱特林长桌,那里当然也不会有,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不对,斯内普成为教授是在什么时候来着,然而她从未关注过,当然也不会有一点印象。
接着她知道了神秘人,知道了食死徒,知道了魔法界正处于战争时期,斯莱特林的小巫师们明目张胆地欺负麻种巫师,朝他们发射恶咒,用言语侮辱,除了格兰芬多的学生会反抗激烈些,和他们打的又来有回,其他学院的学生更多是沉默和躲避。
二年级夏,她第一次见到她的生父,第一次亲身体验魔法界的黑暗,那个和她有着同样眼睛的男人,命令着站在一旁的青年发射死咒,那张脸其实青涩的很,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但现实中的他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即使他刮掉那满脸的胡子之后也更像个快四十岁的中年人。
艾玛第一次那么深刻的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在麻瓜世界时,即使成年人也只是个子高一点力气大一点,她从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难以逾越的差距,但巫师,即使她当时已经在霍格沃茨学习了两年,但那两个男巫使用出的咒语艾玛也从没听过,她只是在事后才猜测到,那也许就是教科书上提到的不可饶恕咒。
伦敦的流浪者很多,艾玛作为巫师混在里面生活并不糟糕,当然,她因为使用魔杖而收到过来自魔法部的警告信,不止一份,不过那时候神秘人的势力正处顶峰,魔法部的职员来到流浪汉聚集地之后,并没有发现哪个疑似未成年小巫师之后就当她这个麻种巫师死了,魔杖不知道被谁捡走了,于是也就再没收到过警告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