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艾玛的坚持有了结果,在她的彻底无法承受撕裂的痛苦之前终于看见了曙光,微弱的光亮逐渐靠近她,她终于睁开了眼睛。
她感受到自己脖颈和头被人托着,靠在了有些冷硬的布料上,整个人被护在一个怀抱里,她声若蚊蝇的叫了声教授。
怀抱她的人步伐稳定,轻声回应她,那语气柔和的像是怕稍微大声些她就会消散一样,没事了,我们回去,他说着。
原本疲惫的精神因为这句话短暂的恢复了些,心脏又揪痛起来。
来到这个世界上二十多年,浑浑噩噩地挣扎着,无人在乎,无人关注,她感受所有人的喜怒哀乐,但从未有人将感情长久的投注在她身上。
她多想沉溺在这样的氛围中,只要她愿意,求而不得的东西就会唾手可得。
只是这样一句简单的平凡的话放在这个人身上就违和的让人瞬间清醒,任由自己的身体依靠着他,艾玛垂下眼睑,眼神晦暗不明。
艾玛像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和斯内普相处的像是曾经的隐瞒和回避从不曾存在,她就像是任何一个情窦初开的人一样,将自己所有热烈的情感全部投射在对方身上,不管不顾的,像是个抛却了脑子的小傻瓜,有了爱,就算是什么都不去思考又有什么不好,享受当下才是最应当的,不是吗?
斯内普也如同所有的有情人一样,同等的回应着她的爱意,也许要更多更多,浓郁的要将她溺毙,就像是歌颂爱情的诗人写的那样,彼此的所有都被融在了一起然后生成新的彼此,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无法清楚的分割。
上天似乎是想要将过去二十几年没有感受到的全部补偿给她一样,连空气都满是暖暖的蜂蜜茶的味道,斯内普的地窖办公室的天窗被换成了艾玛制作的魔法气候道具,阴冷潮湿的地下室也照射进不一样的色彩,那些堆满了柜子的瓶瓶罐罐被移到了药品储藏室,陈旧的摆设被她的礼物替换,办公桌上摆上了两人的照片,还有只为了保鲜蔷薇花而制作的魔法花瓶。
他们舍弃了蜘蛛尾巷的房子,在汉普郡靠海的小镇建造了房子,这里的一切都温暖温馨,日子平淡恬静。
原本的他们就如同暴风雨里的独木舟,任由命运将他们高高掀起再重重落下,汹涌的浪潮用着将他们撕裂摧毁的力气玩弄他们。
而在这里,他们离开了人群和喧嚣,停靠在了新建成的船坞里,所有的潮湿晦暗都被阳光晒得发白,干燥而温暖。
这样的生活太过于惬意,艾玛坐在门廊的长椅上,斯内普穿着面料柔软的居家服坐在她的身边,右手被她摊在腿上随意摆弄,她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骨头搁着脸的触感并不如何好,但真实的让人忘记这只是一场迷惑人心的梦境。
“艾玛......”醇厚的男中音如同叹息一样吐出她的名字,他胸腔的震动通过骨骼传递到了艾玛的耳朵里。
她只发出了个简单的音节回应以示自己听见了,毫无防备的轻松模样。
“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吗?”他这么说着。
艾玛只是叹息,“你知道我的答案。”
斯内普将她的身体摆正,黑曜石一样的眼睛望向她,盛满着珍重与怜惜,“告诉我。”是对爱人心意的小心翼翼和渴求。
“你真的是......”艾玛敛目,尽管模样还是青年的样子,但似乎内里已经行将就木,连说话的力气都难以为继,她突然觉得胸口如被烈焰灼烧样的疼痛,她忍不住短促的叫了一声,本就虚弱的身体更是惨白了几分。
她感受到对面的人因为她这种虚弱的状态而感到狂喜,那种阴谋即将得逞的得意简直无法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