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庭三人点点头,向赵希声和白刚告辞,回到了自己屋中。
经过这一番谈论,他们三人既有茅塞顿开之喜,又有疑云密布之愁,听过赵希声和白刚的话本就可以放心静候,可是偏偏要追本溯源,这下子又把心里搅乱了。当真是柳庆峰要他们前来的吗?他到底是为了什么?李振梁到底是真心还是假意?他是不是与柳庆峰商量好了诓他们来这齐山然后一网打尽?
宋煜庭心中千回百转,叶鸣笙和王武也没有好到哪里去,真可谓是“山重水复疑无路”啊。
送走他们三人,白刚叹了口气,对着赵希声说道:“稳住了这些小的,师兄,可还有俩更不好对付的老的。”
赵希声笑着眯了眯眼,“都说这人越老越精,老衲看这柳庆峰真是要成精啊!”
两人都无奈地笑了笑,眼神飘向一旁,空虚地看着不知何处,思索着,也在苦恼着。
“若是劫镖是一开始就不可或缺的事情,那就不是青桐镖局地问题,而是这趟镖地问题……”
宋煜庭三人盘腿围坐在床榻上,闭着眼慢慢使周身真气流通浑身血脉,经由身体各处穴位。
这是赵希声在铁木峰上传授给宋煜庭和叶鸣笙的,在铁木峰时,每每爬到山巅,赵希声总要他们二人静坐一个时辰,摒除私心杂念,使周身血液温热翻涌,真气能护住全身时再拿出刀剑练招式。后来,两人将此方法告诉了王武,三人武功有所精进也是得益于此。
屋中极静,只是三人的呼吸声。
叶鸣笙自上而下运转内力,只觉得到喉咙处微微有些发涩,他暗自用力,却只觉得喉咙一阵绞痛,忍不住咳出了声。
宋煜庭和王武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连忙收式过来察看。
宋煜庭伸手给他顺了顺后背,将他额间冒出的汗珠擦去,叶鸣笙道:“无事,可能是心中有些杂念,扰了练功。”
王武道:“兄弟,你可要注意啊,这杂念太多稍有闪失便容易走火入魔,从此以后变成个废人。”
叶鸣笙苦笑着点了点头,拂下宋煜庭在他后背的手,道:“还好有你们在……”
可能是刚才咳得有些剧烈,他的眼中有一抹猩红,十分突兀地映在宋煜庭眼中。宋煜庭叹了口气,说道:“你总是心思这般重,师伯和师叔都说了会帮我们,你就不要心急,沉稳一些……”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像长辈对着小孩子念叨,听得叶鸣笙忍不住发笑,“本来是你年纪较轻一些,现在倒是显得你稳重许多。”
宋煜庭摇摇头,“不,这寻镖一事你才是主心骨,所以才会深陷其中,忍不住日夜为此烦恼忧愁,我这般模样,只是因为并未陷入其中吧……若是有一天什么是落到我头上,还是不知会怎么样呢。”
叶鸣笙微微点头,垂下了双眸。王武道:“你们两个都不必担忧,不论是什么事,还是谁的事,我们兄弟三人总是在一处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嘛!”
说罢,三人都笑了。纵使万般皆虚像,唯此间情谊是真!
到了晚饭时候,宋煜庭三人听得门外有人敲门。
王武起身去开了门,来人是一个五带小卒,不知是水龙那边的还是火龙一支的,对着三人恭恭敬敬施了一礼,“三位少侠,两位尊者有请,还请随我前来。”
三人相视一眼,并未多话,整理整理衣襟就随着这小卒来到昨日设宴之处,火龙山寨的正中央——明火堂。
明火堂正中央摆着张大圆桌,柳庆峰和李振梁就在桌前坐着,白刚和赵希声也坐在一旁,看样子是来了有些时候了。
宋煜庭一见他们两人做在此处,心中微微一动,暗自揣测师伯和师叔是不是已经问过了寻镖之事。
柳庆峰还是如昨日那般热情,招呼着三人入座,随即又吩咐小卒把早已准备好的饭菜端上来。
“我派人仓促去叫三位少侠,不知有没有打扰你们休息啊?”柳庆峰吃着饭突然问道,宋煜庭抬眼看他,他脸上还是那种让人挑不出一点儿毛病的笑。
“尊者言重了。”
“没有就是最好。”柳庆峰笑了笑,“今日咱们在这儿,一是为了一块儿吃饭,你们远道而来,不管年纪大小,都是江湖中的朋友,我定要顿顿都好生招待才是。二来嘛……还想说说这劫镖一事。”
果然,宋煜庭松了一口气,赵希声和白刚已经说了这事。但随即他的心又提了起来,认真听着柳庆峰说话。不光是他,兄弟三人都是一般聚精会神,生怕错过一个字眼。
反观赵希声和白刚,都是如往常一样,一个神色懒散,一个面无表情。不知是已经知道了还是根本不信柳庆峰接下来要说的这番话。
只见柳庆峰起身,对着叶鸣笙一抱拳:“叶少侠……叶镖头!”
叶鸣笙被他整得有些无措,急忙起身抱拳回礼。
柳庆峰一脸遗憾悔恨的样子,接着说道:“叶镖头莫要怪罪啊,这件事实乃是我手下那不懂事的人们干的,唉,我说来也惭愧,对此并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