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明张了张口,说不出一句话。
柳鸢的注意力终于被转移,游移不定道:“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感情问题?”
她两不是好闺么?
闻云知弯了弯唇角,示意她靠近一点,压低声音道:“我也不知道。”
知道被逗了,柳鸢大怒,踹了她桌底的腿一脚,转过去生气。
闻云知看向刚才问她‘有什么感情问题’的同学,煞有其事:“别那么狭隘,亲情也是感情。”
“切——”
不是早恋那回事啊。
原本起哄的人被浇了盆冷水,没啥意思地闭嘴了。
这时,观虞才出声:“很高兴你们信任我,愿意将这些烦恼和疑惑说给我听,我也很乐意成为你们的倾诉者。”
柳鸢托着下巴有些意动,她也想跟观老师单独说说心里话。
观虞环视一圈,暖风从空调吹下,掺入教室中安静的空气,引发微弱的气流,拨弄着她耳旁的发丝,轻微飘摇。观虞穿着针织衫,撑着讲台的一双胳膊细长伶仃,朱砂檀木串缠着手腕,像是被谁咬过的齿痕。
“但很遗憾,我还没有考取相关资格证,不能非法上岗。”她面上无不是惋惜:“专业的事总是专业的人来做更好。”
闻云知沉默了。
下课铃声突然响起,观虞抱起课本和教案:“下课。”
观虞一走,闻雪明赶紧转过来,看闻云知那张脸臭的,又有些犹豫。
感情问题……是我平时疏忽她了吗?虽然老妹是有点倔,脾气暴躁还特立独行,但毕竟是个女孩子,爸妈不在家的时候虽然不说,但应该还是期待有人关爱她的吧……欸,我这个姐姐当的……
闻雪明心中纠结惆怅,站起来伸手抱了她一下。
闻云知目露奇异,单手把她从自己身上撕下去:“干嘛?”
闻雪明:“老妹,以前……”
闻云知:“别吵我。”
她眼睛里根本没有她姐,拿盖了盖子的水性笔在生闷气的柳鸢背上乱划。
柳鸢不理她,她还起劲了,越发用力。
忍到极限的柳鸢猛地站起来,把课本一摔桌,回过头使劲瞪她。
她脾气一直挺好,闻云知都被吓到了,气势弱下去:“干、干什么?”
柳鸢一声不吭,离开座位出去。
闻云知对自己火上浇油的本事太清楚了,没敢追出去,低骂两句,拿校服盖着头睡觉。
闻雪明:“……”
失策了,友情也是感情。
回到办公室,观虞批改积攒的作业和试卷,总结归纳一番,将作业中的易错题和易错点记在工作笔记中,方便下次上课针对性讲解。这份试卷是物理组出的摸查试卷,根据此次考试结果将学生们按照强弱模块分组,期末前进行针对性复习。
纸质档的情况还需要给学科组长查看,观虞抱着试卷去到天桥另一头找甘组长。
天桥上风很大,她抱紧试卷慢走,甘组长的办公室在四楼,过了天桥后还要上楼。
上次被齐思越堵过,她这次挑了上课的时候,楼道里空无一人,观虞敲开甘组长的办公室,把改好的试卷递给她。
甘组长把试卷放在一旁:“你病刚好,别太辛苦了。”
观虞客气道:“分内的事罢了,幸好只是一个感冒,没耽误大家太多事。”
甘组长点点头,这姑娘这一点好,不管自己发生什么事从不给别人添麻烦。
他跟观虞简单聊了两句,最后说起上次的高三月考来,免不了唉声叹气:“齐思越不知道怎么了,成绩一塌糊涂,理科就刚及格的水平,语文甚至作文都没写完。你对他还有印象吧?暑假的时候竞赛班的一个学生,挺高的,长的斯斯文文的,戴眼镜。”
观虞挂着微笑,手搭上珠串,捏着上面的朱砂珠子缓缓的搓。
甘组长没意识到她的沉默,自顾自说着话:“十一月月考成绩出的晚,他妈妈今儿一早来学校找他班主任,声音可大了,闹得别的班上课都不安生,最后去会议室谈的。”
齐思越的底子不错,甘组长对他寄予厚望,可惜只拿了个银牌,没能进入国家队。当然,放全国范围内看,银牌的确很了不起,但在那几所最高学府面前,也不过就是拿了参与特招计划的参考资格而已,能不能考上还另说。
观虞宽慰道:“他比普通竞赛生多考一次,本就是冲着奖牌拿下保送,已经求仁得仁了。”
甘组长也知道,他平常不是多话的人,就是可惜了,这已经是学校最有最有把握拿金牌的孩子了。
后来打了上课铃,甘组长回过神来,让她赶紧回去。
观虞低着头下楼,心不在焉地想甘组长的话。
走过天桥时,迎面撞上一个人,她当时没认真看,往边上让了一步,谁料那人也横过来,一手搭在栏杆上挡住她。
思绪被打断,观虞抬头看过去。
赵览书穿着黑色细绒羽绒服,踩着双黑白拼色的运动鞋,裤口束紧,包着双长腿,脸上带着歉意。
“听说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