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后,观虞清点了一下自己的资产,她这些年一直在租房,没有攒钱的习惯,除去留给这个月的消费,手里只剩四万块。
看着草稿纸上的数字,她微微一叹。
听陆敏的意思,起码差了二十万。
楼下响起开门声,是黎许回来了。
她电脑经常不关,观虞瞥见过几次屏幕,上面都是经济类的英文和股票的红绿线,抱着试一试的心思,她收拾东西下楼问她。
“哪里可以借到低利率的贷款?”
黎许不确定自己的耳朵,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
观虞坐在她面前:“是的,我朋友想做生意,替她打听一下。”
还别说,她算问对人了,黎许做论文了解过,也是因此才走上天使轮投资的路。
黎许拿勺子搅了搅蜂蜜:“先说说,你朋友什么情况?”
第一个问题,观虞就被问倒了。
她和陆敏已经太久没见,对于对方之后的去向和另一半情况一无所知。
从黎许的角度看过去,观虞皱起秀气的眉头,低头咬唇,略带苦恼。
她一直温和平静,还是第一次瞧见这副小苦瓜的样子,黎许觉得有趣:“你朋友什么情况你也不知道?”
“不是。”观虞解释:“我们是高中同学,也不算很熟悉吧,好久没见了,今天才见的面。”
黎许的笑容消失了:“她该不会问你借钱了吧!?”所以才特意问她贷款的事。
她追问:“借了多少?”
“我还没借给她。她最近遇到一点难事,需要借钱盘店,银行贷款利率太高了,上网查了下,五十万分十年还多出快十四万,快三分之一了。”
黎许大惊:“她问你借五十万!?”
这得多大的脸,几年不见第一次见面就是巨额借贷。
“别理她,她八成是为了骗钱,做生意创业要钱都是借口,一旦你给出去了,马上就找不见人了。这种民间借贷,又不知道欠款人位置,打官司也够呛。”
“不是五十万……”
观虞想解释,但其实好像也不是五十万的事。
陆敏原先想激将她投资,投资跟借钱不一样,自负盈亏,如果亏了,连本金都拿不回来。
她沉默不语的样子让黎许以为自己揭发事实真相伤到了她,顾忌她心情,放软了语气让她把她朋友的情况知道的全说一遍,看看有没有非商业的途径能让他们申请低利率的贷款。
观虞便把陆敏突然来找她的事全告诉了她。
黎许眯细了眼睛,认真问:“你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观虞不知道怎么定义她和陆敏,找了个客观的角度描述:“我们……高中的时候……做了点学生之间的兼职,后来散伙了。”
“除她之外,还有别的好朋友吗?”
观虞想了想:“班长和同桌,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对我特别好。”
黎许注意到她说的是对她很好。一般来说,处于弱势需要别人的帮助和关心才会把自己放在‘施与受’的‘受’位。
“班长她……”观虞的语气没有很高涨:“如果不是她,我可能参加不了高考。”
黎许皱起眉头,转念一想,这是个了解观虞的好机会:“之前听说你是物理竞赛生,怎么没保送呢?”
“有老师推荐我去读数学,我自己也挺感兴趣,不过后来还是读物理了。”观虞老实叹气:“数学太难了。”
数学经济学拼尽全力才拿了B的黎许深以为然。
别的还可以通过努力来弥补,但数学这玩意玩不玩的转都是天生的。
想起被数字折磨的过去,两个人都很down。
观虞换了个话题:“周末有事吗?”
黎许:“周六有。”
周六沈嘉订婚。
观虞笑了:“你也很忙啊。本来想告诉你我周末要出去一趟,周五和周六可能都不在家住。”
她和贺墅的赌约规定的是每晚都要在一起。
脑子里的警报哔哩哔哩直响,大红的钞票长了翅膀准备飞走,黎许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心里发了点汗。
“去干嘛。”
观虞解释:“朋友订婚,邀请我当伴娘。”
“那也用不着两天都在外面住吧?你们晚上一起睡吗?”
她小时候朋友姐姐结婚,也是跟伴娘一起睡。
黎许整理下思绪,想象了下别的女人抱着她在被子里拱来拱去的样子,两个人穿着睡衣,白色的胳膊露出,肌肤贴紧,仰着脖子说起悄悄话来,字从唇齿间吐出,暧昧又烫耳。
黎许脸都绿了,手里用了点力:“我跟你一起去!”
“啊?”
“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黎许怕她拒绝,义正言辞道:“我给她包一个大红包!”
观虞:“……倒也不是红包的事,我朋友的订婚礼是周六,你那天不是有事吗?”
周……周六!?
黎许张了张口,第一次觉得良辰吉日这玩意离谱,就不能随便选个日子订婚吗?为什么周六这么多人订婚?
但话已经说出去了,她只能咬咬牙笑一下:“我也可以没事。”
找借口跟沈嘉说去不了就行了。
于是还在酒店订婚礼现场的沈嘉接到了黎许的电话,对方说自己从床上摔下来扭伤了脚腕,医生吩咐要静养,这周六不方便出门。
“人没大事吧?”沈嘉还有点担心。
黎许脸不红心不跳:“养几天就行了,没事的。就是我肯定不能当你伴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