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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风波暗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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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之初一时沉浸在悲伤之中,竟也未曾发觉他的舅父的迟疑。反倒是度修仪上前,蹲下身,安抚地拍了拍剑之初的背:“还有我们呢。”

说完便抬眼,正看入无衣师尹深邃的眸中,度修仪略略弯了唇角,无衣师尹敛眸不语。

这一幕,正落入言随眼中,手指死死抠住地面,指尖泛白,一旁撒手慈悲与一羽赐命互相对视一眼,皆偏过头,假装看不到。

终究,这是一个人的灵堂。

即鹿之死的消息初时也只是如水入汪洋一般,激不起什么水花,当初的事再令人气愤,但时间可以抹平一切,百年过去,很多人都忘了当初听闻即鹿未婚生子时的震撼。如今斯人已逝,与死人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然而,在有心之人眼中,这却是一个难得的时机。不知何时,慈光之塔又有了传闻。

据传,无衣师尹为了名声亲手毒杀小妹即鹿。

谣言这种东西,向来三人成虎,真真假假,传的人多了,自然便真了。纵使有人不信,毕竟无衣师尹若要下手,大可在百年前就杀了即鹿以证清白,何必百年之后另起风波?

却也有人反驳,在百年之前便下手,纵使他能证明自己言行无缺,但为了名声手刃胞妹,这种人又能有什么好德行?反之,若以毒攻之,百年后,即鹿无声无息死去,大可说她因病暴毙,谁能想起之前的牵扯?

个中推测自然无需多说,总归各有评说,一时之间,谣言甚嚣尘上。

而在流光晚榭,无衣师尹一子落下:“你输了。”

度修仪干脆利落丢了棋子,玲珑棋子落入棋篓,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吾总归是下不过你的。”

“是你无心棋局。”无衣师尹一颗一颗收起棋子,收着收着忽而便笑了,引来度修仪奇怪的眼神:“你笑什么?”

“没什么。”无衣师尹摇摇头,他也知道这个答案度修仪不会满意,孤儿只是一顿,又道,“只是觉得少见你这般直截了当地认输。”

无衣师尹刚刚当上师尹的那几年,四周全是对他的质疑,所有人都在等这个新任师尹一朝出错,然后再一起把他拉下来。有太多太多的人想方设法给他使绊子,饶是他十分自信,有时夜半无人,他也会想,自己究竟能不能坐好这个位置?

彼时澈寒已逝,逸轻舒失踪,楔子远在观星台,他身边竟无人可以倾诉。后来,度修仪带着一副棋盘进了流光晚榭。

度修仪的棋艺如何谁也说不清,只是最初他刚被捡回来、记忆一片空白的时候,是无衣师尹带着他认棋、学棋。即使后来他显现出自己的棋风,却仍多多少少受了一点无衣师尹的影响。

就好像他这个人,因为被无衣师尹与楔子捡回来,早些时候跟这两个人相处居多。所以即使他如今有在渐渐恢复记忆,或者说,往日的灵魂渐渐觉醒,有了自己的性格、喜好,却在不同程度上带了一点无衣师尹与楔子的色彩。

而这一点随着楔子远走,便更多转化为无衣师尹的影子。

因此,他来找无衣师尹下棋,有时却更像无衣师尹与自己下棋,他们比任何人都了解对方的棋路,棋局往往不相上下。

自然,偶尔也有胜负,度修仪这时候就显现了一些类似楔子一般无赖的性子,颇为幼稚。一为拖字诀,左看右看闲的没事找话题,总归就是不落子,拖到晨曦初上,自该离去了,于是翩然而去。一局至此,不了了之;二为悔字诀,一子落下,往往折扇一拍,哎呀呀,方才手抖了,是这棋自己落下的,非吾所下,此子不算,重来重来……

总而言之,便是轻易不肯认输,实在少见这般干脆利落认输的样子。

度修仪也毫不在乎无衣师尹话里多多少少的调侃,只是时不时看向窗外,惹得无衣师尹又是开口调侃:“吾流光晚榭的景色想必还从未这般被人观赏留恋过。”

“师尹威严,旁人不敢欣赏流光晚榭这好景好人罢了。”度修仪漫不经心道。

“那你又为何敢呢?”无衣师尹忽而问道。

度修仪一愣,视线缓缓收回,转到了无衣师尹身上,无衣师尹只是笑着,就好似只是不经意间问了这一个问题,便同他好似不经意间说了那一句似乎冒犯的话一样。

许久,度修仪慢吞吞道:“大抵是师尹给的胆子吧!”

这才是好大的胆子!

无衣师尹却不由得翘起了唇角,但又迅速察觉了自己的不对,故而轻咳一声:“初儿那边,劳烦你了。”

“这是自然,初儿亦是吾之甥儿,不必你刻意强调。”度修仪回道。

“看来是吾多嘴了。”无衣师尹得到了回答,反而收敛了那一抹来之不易的笑意,令度修仪不由得侧目,无衣师尹却轻飘飘地转移了话题,“你身体如何?”

“左不过是老样子罢了,楔子说还需将养着,如今还承受不住魂魄融合的冲击。”提起这点,度修仪难免有些失落,而这被无衣师尹尽收眼底,他最是清楚度修仪的心思的,但这一次,他却没有体贴的安慰,只道:“你总该相信楔子的能力的。”

师尹这话说的轻巧,也确是敷衍,度修仪便也随意回道:“吾知晓的。”

而后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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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你毅然离开观星台,可曾想过自己还有回来这一日?”灵绮素倚在榻上,神色疲惫,楔子一眼便看出灵绮素神魂之力越发虚弱了,想来这位掌台还在为那无知的结果硬撑着。

“莫要将你从观星台学的手段用在这里。”一旁凋华颜权杖点地,不轻不重地警告道。

楔子只觉一股气劲阻碍了自己的试探,出手之人倒还有分寸,不至于伤了他,当真只是警告。思及此,楔子无奈耸肩,还是这么敏锐。他当即收了神思,不再细探。总归此行是要留在观星台的,倒不急于一时。故而他轻笑:“楔子曾于观星台修习,掌台总不能因为楔子回了故乡便不认楔子了。”

“你这性子倒是一如既往。”灵绮素意味不明,凋华颜却一声冷哼:“好厚的脸皮!你回慈光之塔便只学了这吗?”

“掌使此言差矣。”被人指着骂脸皮厚,楔子倒也好性,竟就这么认了下来,反倒言之凿凿,“楔子向来如此,只是掌使往日专注实验,从不仔细了解楔子啊。”

还学会泼脏水了?

灵绮素眉目一挑:“你何须如此计较?总归这么多年了,你倒真真是一点儿没变。”

“这难道不好吗?楔子若变了,只怕掌台便认不得楔子了。”楔子有样学样地回击,灵绮素不由得一哽。好在楔子也没有言语争胜的意思,只是望了几眼,问道:“怎的不见医使?”

“云霓有事外出。怎么?云霓未来迎接,你便不高兴了不成?”灵绮素道。

“楔子不是小孩子了。”扇掩面容,楔子目光沉沉。以往无论如何,霈云霓都不会轻易出观星台的,或者说,谁都有可能外出,独霈云霓不可能。那如今,又会是怎么一回事呢?

“罢了罢了,无论你回来是何目的,只要你愿意,观星台随时对你敞开大门。”灵绮素疲惫地揉了揉额角,显然一副无力支撑的模样。

楔子闻此言,又见灵绮素这般情状,自然不会久留,左右已得了灵绮素这句话,在观星台便有了保障,他也不愿多加打扰,也便就此告辞。

望着楔子的背影,凋华颜低声道:“他此次只怕目的不纯。”

“你能拦得住他吗?”灵绮素反问。

凋华颜一哽,物是人非物是人非,人早已非昨日了,唯有一句,后生可畏。

“他重情义,有往日恩义在,总归不会闹出大乱子。”

“还是要时时看着才行。”

未得回复,凋华颜扭头望去,不知何时,灵绮素悄然入眠。她掌心微动,一层薄被便盖到了灵绮素身上,眼见着灵绮素渐渐睡熟,方才起身,悄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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