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树下先生这个人在众多附属家族之中,也是能够在入江家排得上名字的
唯一一个遗憾大概就是这位先生一生都在为入江家付出,以至于到现在这般年纪也没有结婚娶妻生子。
最开始,他侥幸入了这位大人的眼中,也并非没有想过让这位大人成为干亲,从而得到一些便利。
可惜,人老成精,这句话在很多时候并非妄言
他很快便在树下先生的手段下服服帖帖
原本他只当这次是一场普通的行商,没想到在这里他遇到了树下先生用另一种目光看待的人。
和他年龄差不多大,虽然身着的衣服算不上多好,但却也绝对称不上是差的
一个人的生活标准,从他日常的谈吐便可窥见一二。
这位大概就是在很小的时候就被家人金尊玉贵的养着。
原来树下先生不是没有认干亲的想法,只是他在心中已经有了最好的人选。
要说憎恨,那倒也远远称不上。
毕竟他很明白树下先生的一些手段,他并不喜欢。
要攀附上去,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但要说全然没有怨怼的意思……
确实不太可能。
或许像他这样的人,哪怕是想要得到一块还算得上是完好的食物,也要拼尽全力。
他抬头看着已经有些破烂的门框。
另一边,入江上野在进入树上先生的房间之后。
一直保持着笑容就掉了下去
“你叫那人来叫我,有什么事?”
他语气淡淡,听上去还算平和。
但以树下先生的眼力见自然不可能看不穿这平静之下的波涛汹涌
“非常抱歉,只是看见大人为入江家鞠躬尽瘁,实在不忍心,大人再去谈完事情之后还要吃那些的食物,特地为您准备了一些饭菜。 ”
要说多么丰盛多么昂贵,自然不太可能,毕竟现在还在行商的路程中。
只是单是他面前的这些东西对于普通人家来说,恐怕也只有哪一年收成好且过年才能吃得上。
入江上野抬眼看了眼桌子上摆放的食物。
虽然比不得他平时的那些。
但前几天他一直跟着随行的人吃那些难以下咽的干粮。
以至于他现在看着面前这些放在他平日里他看都不看的东西,居然有几分心动。
嫌弃的看了眼桌子,这东西在他家里,要是在他的面前出现,那些下人都应该被杖毙。
算了,这些人的废物程度,他也不是第一天知道的。
入江上野屈尊降贵地坐在榻子上。
……
幽深狭小的巷口,像是这座城市暗面的缩影。
相比白日的繁华,车水马龙。
黑暗中,人民的苦难才初展冒头。
破败的墙角,少了几块瓦片的房顶
看上去只需要一场雨,甚至并不需要多大就可以轻松地摧毁这座房子。
杂草丛生的院落外,一个瘦小的男孩正蜷缩在角落。
他已经很久没有进食了,从那里逃出来之后,路上断断续续地只讨到了几口难以下咽的干粮。
靠着这点儿食物,勉强来到了这里,便再也没有了行走的能力。
只能躺在这个破败的院子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像是被世界所遗忘的,就连阳光也会避开他所站着的地方。
眼前发黑,头脑昏沉。
当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他想的是什么呢?
或许是年幼时期被母亲带着走在田埂的时光。
抚摸着麦子和稻米,展望秋天的时候能多分一碗杂粮饭。
是阳光洒在麦子上的金色
连同着母亲煮的野菜糊糊
那是他能吃到的少有的好东西。
时间又过去了不知多久。
寂静的院子迎来了新的客人
一位穿着旧衣裳却明显干净整洁的男人
他在院子里打量一圈,很快便发现倒在角落的男孩。
犹豫着走上前去。
在发现对方确实晕倒在地的时候,他才敢靠近。
原本以为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靠近了观察他的面容,才发现面前这个人最起码十五六岁。
身体之所以瘦弱大概是因为营养不良。
这样的人……会是那位大人所要找的人吗?
可是就以他这样的身子骨,恐怕根本就没办法多走两步,人就要散架似的
在他的蜷缩的人的鼻息的时候,他的面上戴上了一些焦急。
虽然他并不想多管闲事,但面前这个人如果继续放任,他待在这里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便会在这丧命。
男人一咬牙,背上这个瘦弱的孩子。
在把现场破坏一圈之后,才谨慎的离开。
一盏燃烧的只剩半截的蜡烛,照亮了这间老旧却干净的房子
夜色之中。
门外突兀的响起了敲门声。
屋子里的男人睁开眼,在和屋外的人对上暗号之后才打开门放人进去。
乘着夜色而来的人身上,披着黑色的斗笠。
用了某种忍术,遮掩了原本的面容。
“……这孩子在墙角被饿晕了过去,并不确定他是不是您要找的人”
千手雪打量在床上的少年
说是少年,其实也不太准确。
他的身形太瘦小了。
比之十二三岁的孩童还不如。
而且他身上并没有查克拉的痕迹。
他并不是个忍者,只是个普通人,甚至要比一般的普通人还要孱弱,大概是因为自小没有充足的营养的原因。
这样的孩子,身体在年幼时期便过度匮乏,即便平安长成人,恐怕也活不到大多数身体健康人的寿命。
千手雪的目光在他身上,像是在看他,却又像是在看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