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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三人出行在外,用的自然还是李莲花的莲花楼。
当然,临行前笛飞声就命金鸳盟,换了几匹骏马,又买来各种上好的居家用品、肉干糕点,将楼内填充一新。
“李门主,我守在楼外,见飞鸽送来信笺。”清晨时,无颜呈上一张字条。
李莲花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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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多病想挤上前看看。
但笛飞声已在李莲花身侧,他只好老老实实地等在一旁。
纸条上写着——
当年一别,曾言施主碧茶难解,仅十年光景可度,今,只余一年期,施主心结可解,不若回归复见四顾门故人,与众共寻救命之法,出家人不打诳语,李施主还年轻,何必便宜了阎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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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渡寺无了……好啊李相夷!”笛飞声活生生气笑了:“你这十年,不曾想过解毒?”
李莲花摸了摸鼻子,心想那也是怪你,谁让你逆转时间不能再早点的。
“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但他还是选择引入主题,尸骨还是要找的:“我手里也没那么多钱,自然是找……遗骨更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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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闭了闭眼睛。
他又想到东海之上,暴雨倾盆夜。
李相夷一剑把自己钉上桅杆,只惦记着单孤刀的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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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孤刀的尸体,金鸳盟会去找。”笛飞声睁开了眼睛,冷冷道:“而你,唯一该做的就是好好养着!”
他神色冷硬而不容置喙:“药魔已在灵蛇窟等着给你换血,现在就去。”
李莲花赶紧道:“老笛你饶了我吧,别说碧茶无解,就算毒解了,我也不想再和你打!”
“况且……”他挣扎了一下,似是真诚地说道:“我怕鬼怕蛇怕……还怕虫子。所以,能不能不要用蛇咬我啊?”
笛飞声犹豫了一下,硬声道:“必须换血,我陪你入蛇窟,只让蛇咬手指,易恢复。”
“十指连心很痛的啊!”李莲花瞪大了眼睛:“那还不如咬我脖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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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看了看李莲花细白的颈。
想到那一日将之握在掌中的触感,那么细那么软,他心中一颤。
“不行!”笛飞声立刻驳回了:“要害怎可露于兽牙之下?!”
万一灵蛇咬得深了些,李相夷失血过多怎么办?
笛飞声怀疑的时候,倒是完全没想到,如果当真危险,药魔怎敢提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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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了……”方多病忍无可忍插话:“有没有一种可能,反正是换血,用晾干的羊肠和空心针一抽一送,不以蛇牙完成?”
笛飞声、李莲花齐齐沉默。
最后,当他们到灵蛇窟前,方多病的意见还是被药魔驳回了。
只因灵蛇反哺,必须灵蛇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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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笛老笛,你松手。”李莲花垂死挣扎,非要扒着灵蛇窟的入口:“我不想去!”
早就知道他要面子,笛飞声之前就已经打发走了不情不愿离开师父的方多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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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情景,笛飞声倒是久违地想笑。
曾几何时,吃饱喝足挂在屋顶上赏月的剑神李相夷,被拖下去比武时,也是这么个表情。
像是用膳后骄矜舔毛的猫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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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上、李门主。”药魔却已经见怪不怪了,一脸小老儿什么大世面没见过的淡定道:“这些东海灵蛟用灵药饲育了多年,最爱吸血反哺。”
没有前一世最开始站队角丽谯的错误,角丽谯旧部又被自家尊上全灭,还被李相夷掐着脖子威胁过,他不想死,就更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李门主气海受损,让灵蛟换一换他周身的血,也许会有些效果。”
“可。”笛飞声揽过李莲花的肩膀:“我陪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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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没有逃跑的余地了,李莲花随意朝地上一坐:“那我要先提条件,等会的蛇牙伤口,我要你亲自上药!”
“李相夷,你莫要得寸进尺。”笛飞声将发痒想揍这人的手背在身后,淡淡道。
李莲花充耳不闻,却偏过头,垂下眸,理不直气也壮,继续出难题道:“我还要吃桂花糕,你亲手做的!”
“尊上息怒。”药魔赶忙行了个大礼,试图打圆场。
他绞尽脑汁,好不容易找出了一条道理:“解毒治疗是个很长的过程,病患心情舒畅,确有推进之功效。”
“……”笛飞声的沉默声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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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药魔才听见他冷冷道:“李相夷,喜欢吃桂花糕的,是你的乔婉娩!而你虽嗜甜,但喜欢喝茶,也就偏爱清甜又略苦的茶点,本尊也只尝试着做过这种。”
连本尊都出来了,看来老笛是害羞了。李莲花含着笑抬眸,大步走向灵蛇窟,主动往下一跳:“一言为定啊,老笛。”
“你亲自下厨……”半空中,他的声音还在飘:“多难吃我都会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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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飞声不想再说什么。
可是,熹微摇曳的烛光中,他通红的耳垂无比明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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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魔对之视若无睹,一味低着头。
“碧茶之毒过猛,灵蛇反哺必死。”提及灵蛇之死,他的心几欲滴血。
但药魔的态度仍然是恭恭敬敬的,不敢刺激恼羞成怒边缘的自家盟主:“还请尊上为属下留个几条,日后好继续培养,属下便先告退了。”
“嗯,你先出去吧。”笛飞声摆了摆手,也跟着跳下了灵蛇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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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上方的洞窟里空无一人,唯独火烛一闪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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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蛇窟内,无数白蛇蠕动,让人头皮发麻。
一见活物,万蛇争先恐后扑了上来。
笛飞声落下地快步走来时,只瞧见李莲花强咬住嘴唇,不肯叫出哪怕一声痛来。
“嗯……”可随着蛇的噬咬,他忍不住痛苦地闷哼起来,身体也跟着蜷缩,五指抓紧了如茵的碧草。
笛飞声将内力覆在体表,便似十年前李相夷下雨不打伞也不沾身似的,抬臂揽过他的腰肢,将人抱入怀中。
但李莲花周围堆积了已死去的好几圈灵蛇,又总有新的覆盖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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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抱,衣衫凌乱敞开,抖落蛇身,便见他满身都是青红咬痕。
离得太近,笛飞声能清晰瞧见,李莲花颈间、手臂乃至胸口有无数个细小的蛇齿痕迹。
洁白齿列早在唇上留下肆虐的咬痕,显得他似是不堪忍受,浑身战栗颤抖。
如此脆弱的李相夷,委实有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笛飞声呼吸声一滞,眼神再难以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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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李莲花纵是脸上泛起一层青气,也还记得适才落下后听见的话:“老笛……药魔……最后几条……”
笛飞声如梦初醒。
内力瞬间震颤,将最后一圈还没咬上来的轻轻震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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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攥住绿草隐忍的手猛然松开,整个人如释重负,齿列跟着放开了倍受蹂躏的唇瓣。
笛飞声鬼使神差地抬指擦了擦,胭脂色的红色晕染更开,殷红如血,温软湿润。
等他反应过来,竟已扣住了李莲花的后颈,两人贴得极近。
“我没事。”李莲花像是没察觉彼此的姿势有多旖旎、多暧昧,又是多危险,只顾着安慰道:“反而感觉浑身舒畅了些,灵蛇确有效果。”
我刚才想干什么?!笛飞声抿了抿唇,轻轻松开下意识钳制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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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稍休息了一会儿,等他们上去时,除了身上都是蛇牙齿洞,李莲花的气色是好了许多。
笛飞声以用膳滋补更重要与牙洞太小不再出血为由,拒绝先擦药,而是去了附近的厨房。
“我的天……”刚好提着买好的蔬菜与肉回来,方多病一脸恍惚:“大魔头会做饭?!”
李莲花强调道:“是会做糕点!”
为他学的,一定要强调一下。
他笑着,接过了菜和肉:“老笛,多做些糕点当主食,我来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