郓王一事败露。
刘嘉祥被流放,整个翰林院都被清洗了一波,郓王一党这下人人自危。
据说郓王蹭去殿前告状,谁知还没说一句太师大人的不是,皇帝便开口道:“皇兄你也太不小心,怎么一不小心掉河里去了,你悄悄这天冷的,身子骨落下了饼该如何?”
把郓王气得吹胡子瞪眼。
谁知官家又提起了春闱的事情,郓王便不敢在说话了,只能顺着官家的意思,把作奸犯科的事儿都推到了刘嘉祥身上,才保住了自己和邓太傅。
柳斌也算是官复原职,不过他主动辞了官,求了个闲职。
一来这些日子远离官场倒还颇清闲,他也想明白了以后还是投身于编纂之职。二来也不想成为严承允的权柄,被他所牵制利用,虽然春闱的事情不是他动的手脚,但以后会发生什么也说不准,还不如躲了拉倒。
官家自然允诺。
事情告一段落。
齐国公突然设宴,邀请柳竹蕴去,拜帖还额外给了柳竹嫣一份。
柳梅嫣从未想过这样的宴会还能邀请自己。
之前就算他们家得势的时候,那些人也只和自己姐姐玩,很少带上自己。
想来齐国公一家邀请自己也是沾了姐姐的光。
柳梅嫣有些兴奋道:“姐姐,我怕给你丢脸。”
柳竹蕴道:“这有什么,你随意一点就好了。”
齐国公夫人之前对他这么亲切,柳竹蕴其实有些发憷,她总觉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比如严承允,他对自己这么好无非贪图自己的姿色。
那么朱大娘子又图什么了。
柳竹蕴想,齐国公二儿子这次虽然没有高中,但也已经到弱冠之年了,无论如何也该操持起婚事了,难不成朱大娘子看上了梅嫣。
可齐国公就算大不如前了,手里也是有爵位的,怎么会看上他们家。
想到这里,柳竹蕴总归有点不自在,但是柳梅嫣却非常享受这次宴会。早几日便上街去买了最时新的布料和朱钗首饰,誓要让自己在京城贵女里一鸣惊人。
朱大娘子一见到柳梅嫣,就拉过她的手,对着两人和蔼道:“还真是好看,不愧是你的妹妹,一家都是美人坯子。”
“夫人谬赞了。”柳竹蕴点头示意。
朱氏的心思显然是更在意梅嫣,目光黏在她身上就离不开,拉着她的手絮叨道:“我看你顺眼,一见面就觉得着实亲切,你以后可要多到齐国公府上来玩玩呢?”
柳梅嫣受宠若惊,这里这么多贵女,朱氏单对自己嘘寒问暖。
果然还是姐姐面子大,可把一群人都比下去了。
那边几个娘子果然面子有了不悦的神情。
薛茜摇着自己的绣金团扇,不屑道:“祖上也没点爵位庇荫的,不知道齐国公府怎么就瞧上这了。”
她一直听说齐国公世子崔连是个大才子,小小年纪诗词就写的极好。之前又在赏春的时候见过一面,人也长得十分俊俏。早就起了恨嫁的心思,再一比对家室,齐国公也不该看不上她们家,怎么偏偏就对小小庶女这么感兴趣,把她丢到一边。
另一娘子道:“人家丈夫可是官家眼前的红人呢,薛姐姐这么厉害不如嫁个官更大的。”
这下周围一圈人都笑了,薛茜脸上挂不住,还能怎么高嫁去,怕不是得做皇后。
顾映萱拉着薛茜的袖子道:“谁不想着讨好呢,薛姐姐,平日你身后那个跟屁虫怎么不见了?”
被顾映萱这么一点拨,薛茜这才想起。潘潇吟不就是胆子大的到柳竹蕴面前闹才被赶出京城去。
嘲笑庶女就嘲笑庶女了,不能连带着把她也说了。
朱大娘子又逮住了柳梅嫣细说,柳竹蕴得以脱身,周围的人又围了上来。
自从父亲进了大狱一次,柳竹蕴细细品味了一番“墙倒众人推”的冷漠,再加上自己已婚,便很少再和这些姐妹打交道。虽然面上说着姐姐妹妹的亲切话,但终究是虚情一番。
在家里要演,出了门还得演。
“柳姐姐好。”
薛茜上去欠了欠身,柳竹蕴也回了个礼,虽然礼数到位,不过并没有多余的言语和表情。
这下薛茜刚刚放下的自尊又上来,不禁一阵恼火,可又不敢当场发作。
当年柳竹蕴就因为长得好看又有点才气,什么赏花宴都是视角中心,如今更是嫁了个好人家,愈发意气风发不把她放在眼里。
等到柳竹蕴走远了点,薛茜便又拉着顾映萱开始说闲话。
“你可知那日在宫闱里发生什么了?”
顾映萱眉头一挑:“这我不知道呢?姐姐说说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顾映萱也听说郓王不小心落了水,病到现在还没好,想来也很蹊跷,家里人也都在推测是不是朝堂上局势要变了,又苦于人脉不广,打探不到消息。
薛茜故作深沉,“这也是听兄长回来说的,你知道就知道了,可别出去乱说。”
顾映萱笑道:“姐姐自然放心我,我嘴可严实了。”
薛茜便放心大胆道:“那日,柳竹蕴和探花进了一间房,郓王刚巧在现场……”
“真的假的?那还得了啊?这太师大人能忍。”
“这能怎么办?你想承认你不如一个探花吗?”
顾映萱若有所思。
她也听家里的男丁们说过,据说严大人虽然明面上看起来对柳竹蕴极好,其实关系闹得很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