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大公子薛季同去外地处理政务,已有好几月未回家。
没想到刚刚回家,自己那个灵巧动人的妹妹居然自杀了。
薛品和大娘子对这件事都避而不谈,可薛季同可不信他们的胡话。
好端端的,他妹妹为何要自杀?
她这样心高气傲的人,若非有人陷害断断不可能自行了断。
只是稍微顺藤摸瓜,就查到了陈强,一顿鞭笞下来,陈强熬不过,将当时场面实话实说了。
能得那只钗子的,不是皇后就是苏昭仪。皇后与柳大娘子关系匪浅,定是赏给她的。自己妹妹头七还没过,崔世子就与柳二姑娘成了婚。
是谁干的好事一目了然了。
当日下朝严承允还没上马车,薛季同便堵在他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太师大人。”
严承允瞧了他一眼。
他依稀记得薛季同和他是同一年的进士,只不过他官运比自己好的多,很快就补了兵部的差事。
大家都知道他出生名门,对他晋升快拿好差事心照不宣。
只不过后来自己已经到这个位置了,他还在兵部。
薛家世代为官倒也谨慎,之前郓王谋反他们也没有着急站队,倒是逃过一劫。
严承允回礼道:“薛大人又有理了。”
薛季同道:“不知大人今日是否得空,可以去您府上一坐。”
严承允道:“你若是想说什么,在这儿说就行。”
薛季同道:“我确实有想说的话,不过大人,在这儿说恐怕不方便。”
“是吗?”
严承允并不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也不知道他出于什么样的目的,胆敢这样对自己说话。
薛季同依旧坚持,“还是大人的府上再说。”
“如果在这不方便,便是在哪都不方便,也不必说了。”
严承允没打算再理他,上了自己的马车。回到府上,谁知薛季同特意着人加快速度,已经在府门口等候了。
严承允刚来开帘子就看见了薛季同旁边还跟着一个不敢抬头的少女,畏畏缩缩跟着身后,他不禁眉头蹙起,差不多知道了他的来意。
转头对飞絮道:“这是在发什么疯?赶紧让他滚。”
薛季同主动走了过去,“我和大人曾经也是同门,大人为何现在连一句话也不愿听我说。”
严承允心想,以前在翰林院的时候,你可没正眼看过我。
薛季听突然道:“我的妹妹自杀了。”
严承允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他妹妹是谁,只是礼貌回了句,“节哀。”
薛季同穷追不舍,“大人没有什么话想说吗?”
“我说什么?”
严承允刚想反问,薛季同立刻道:“难道和大人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严承允淡淡笑了笑,“薛公子,凡事都要有证据,你知道污蔑朝廷命官的下场是什么吗?”
薛季同皮笑肉不笑道:“我当然知道,我自然也不是想和大人闹得不开心。”
“我的一个妹妹名声不好死了,还有一个妹妹现在嫁不出去,只希望大人可以给她一个归宿。”
严承允道:“你想得还挺好,我已经娶妻,你说给你的妹妹找个好归宿就是为人妾室么?”
薛季同仍然语气阴测测的,“能做大人的妾室是她的荣幸。”
薛品正好有一个庶女叫薛芙,正是那出身卑贱的小娘所生,看不起她母亲的身份,从小就没有管过她,从小到大也没被薛茜欺负。
薛季同回家后发现这些年她的脸长了,模样不比别的小娘子差,反正只是个没身份没地位的庶女,不如好好利用起来。
他还没有妾室,但估计外室不少,纳妾对他而言不过是件小事。
至于那个柳竹蕴,他之前也见过,果然是红颜祸水,蛇蝎心肠的女人,她嫉妒心那种重,手段那么狠毒,到时候家中一个妾室死了残了伤了,定要让他们两个人都没好日子过。
严承允百思不得其解,这薛公子就是莫名其妙要在自己面前发癫。
他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没想到他是一点面子也不要,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给他好颜色看了。
“来人,赶出去…”
话还没说完,薛季同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玻璃簪子。
“不知大人是否认得这个,我小妹死的时候可是一直牢牢攥在手心里的。”
严承允记性好,一眼就认出是柳竹蕴的东西。
他瞬间意识到不对劲。
这是官窑烧的簪子,应该是不久前皇后赏的。
整个汴京城应该只有柳竹蕴有。
虽然他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薛茜的死应该和柳竹蕴脱不了干系了。
严承允仍然冷静道:“一只簪子罢了,难道你想用这来治我的罪吗?”
薛季同道:“小人不敢,小人只是想求大人收了令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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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竹蕴这几日一直闲着家里,因为薛茜的死,这几日圈子里闲言碎语可不少。有说她是病死的,又有说因为被人扔进了青楼里,不堪受辱才自杀的。
柳竹蕴惋惜一声,虽然她平日里不怎么喜欢薛茜,但终归死者为大,还是不要去乱说那些闲言碎语为好,平日里也让手下的婢女小厮谨言慎行。
后来朱大娘子又找了上门,说要正式和柳梅嫣定亲。
父亲已经很不乐意了,这样反反复复的,虽说之前没有正式定亲也不算被退过,可毕竟面子上不好看,更何况崔连死了未婚妻,这会儿还在风口浪尖上,真心不想再和他们家有瓜葛。
但这次可是崔家老夫人亲自上门求亲,挨着她老人家的面子最终是敲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