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抚身,语重心长道:“你二哥哥可擅长骑射了,你要多和他学习。”
“太好了!”小皇子无比喜悦,蹦蹦跳跳得向外走去。
小皇子走后,皇后的面色骤然阴鸷起来,冷然道:“你有什么想法继续说。”
严承允道:“难道二皇子不会起什么夺嫡的邪心吗?二皇子又凭什么认为自己一个庶子可以凭借母妃的宠爱在前朝力排众议当上太子呢?”
皇后道:“小小翰林口气倒不小,你这么揣测皇子,被官家听到了不知道几个脑袋够你砍。”
严承允没有理会皇后对她的威胁,继续道:“不过皇后娘娘大可放心。五皇子毕竟有嫡子的身份,二皇子若是真对五皇子起了歹心,管家和前朝大臣们定然不会放过他的。”
“我明白了。”
皇后浅浅笑了笑,“你是聪明人,又颇有才学,我会向官家举荐你去做太子的少师。”
严承允嘴角勾起,淡然道:“多谢。”
————
“官人怎么了?要不要看看郎中?”
柳竹蕴可不敢开玩笑,毕竟他在滁州就被伤过脑子,当时差点就记不起来事儿了,这会儿又头疼,说不定哪边的伤又复发了,一个不注意,真成个废人了。
严承允头痛欲裂,就连着脸也跟着痛,险些要流出泪来,不过他还是忍着道:“我没事。”
所幸,那些不堪的回忆都过去,就连郓王也已经成为阶下囚,自己位高权重而她现在是自己的妻子。
柳竹蕴看他这状态,哪里像没事的样子。
这天也暖和起来了,还是哪里落下毛病了,无论他怎么说,都得请郎中看看。
出了寺,严承允顿了顿,道:“对了,我……”
柳竹蕴十分自然拉过他的手。上了马车,也没有放开,只是静静靠在自己身边,无比温柔和顺。
“官人什么事?”
“没什么。”
严承允恬静笑了笑。
——
高旻言道:“大人,我把您在位期间官场的记录都拿来了,希望对您有些帮助。”
“多谢了,幸亏有你,不然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高旻言起身,深鞠一躬,道 :“大人对我有知遇之恩,我自然肝脑涂报答大人。”
“快起来吧。”
高旻言见和他沟通没有什么阻碍,“大人您……您都想起来了吗?”
“是。”严承允没想瞒着他。
“我马上……”
“你先别着急,现在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我活着,更别提我失去记忆的事情,倒要看看是谁在暗中害我。”
“是。”
“大人究竟经历了什么?”
严承允道:“我那人是有人故意设埋伏,得亏了飞絮,不然我就死在那里了。”
高旻言面露正色,“那是什么人?”
严承允道:“就是不知,不过我在去之前,见过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外面有些喧闹。
高旻言道:“是谁在太师府邸吵成这样,我出去看看。”
高旻言刚走,柳竹蕴推门进来一脸不悦。
“真烦人,大人什么时候才把自己活着的事说出去。”
“到底怎么了?”
沉绿:“国舅大人想要娶妻,又来门口说我们娘子是寡妇,要她嫁给他呢。”
“你怎么就是寡妇了?”
柳竹蕴十分委屈,“别人不是不知道大人还活着吗?”
这个苏济然,已经嚣张放肆到这个地步了,看来不在的这些时日,苏贵妃已经无法无天了,严承允想罢转身要去收拾苏济然。柳竹蕴一把拉住他道:“你干吗?”
严承允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嘴唇微微抿起,语气有些阴恻恻的,道:“开什么玩笑呢?都到我家门口闹了,还不得去收拾他。”
柳竹蕴道:“你要收拾可以,注意点分寸,他可不是一般人。”
这边高旻言刚出了府,就遇上了苏济然。
见他嘴里说的不干不净的话。他恼怒道:“严大人的妻子可是有诰命的,你可不要太无理了。”
苏济然道:“还说我呢?高大人,隔三差五就往小寡妇家里跑,你想干什么我还不知道?找着机会登堂入室吧,我可比你坦荡多了。”
高旻言气得头昏。
“高大人是不是已经得手了才这般着急,我可听说你至今未娶,严承允这么蹊跷死了说不定还是你咒的。”
“你……你再敢胡说。”
苏济然之前不过是个街上的混混,不过是仗着妹妹在宫里得了宠,给他加官进爵,到了现在这个地位,其实胸中全无一点墨,说话更是粗鄙不堪。
高旻言被气得半死,他又没苏济然这股豁出去的劲,秀才碰到兵有理说不清。
“你说谁是寡妇呢?”
清泠泠的声音传来,苏济然顺着声音抬头看去,见那人穿着素色道袍,踱步走来,面若冠玉,挺拔如松,丰神俊秀,正是严承允,顿时他整个头皮都像是被一道雷击中,全身都酥麻的没了知觉。
“严承允?你……你没死?”苏济然子里空白一片,他分明见着严承允的骸骨运回了汴京,又看着他出殡,怎么可能还活着!
严承允没有多废话,直白道:“来人,给我打。”
身边的护卫丝毫犹豫也没有,三下五除二把苏济然架了起来。
苏济然顿时惊慌失措,自己现在可以国戚,是皇帝亲封的侯爵,他怎么敢胆子这么大!
但是板子毫不留情落在他臀部,痛得他咬牙切齿,他大骂道:“严承允,你怎么敢!你是不是不把贵妃放在眼里?你敢打我!”
严承允并没有多看他一眼,对护卫道:“打到走不动路为止,再把他抬回去,别死在我家门口。”
“是。”
柳竹蕴听到前边喧闹声音越来越大,然后出去看情况。
看见了苏济然被抬出去的悲惨模样。
她大惊失色,“你把苏济然打了?”
“嗯。”严承允坦然点点头。
柳竹蕴就知道要出事,“我都忘了和你说,他妹妹是苏贵妃,你现在记忆没了,不知道苏贵妃是什么地位的人。”
严承允道:“我知道。”
“你知道,你还……”
柳竹蕴不禁有些担忧,怎么还是这般胆大包天,也不怕自己之后能不能应付。
“苏贵妃到官家那边告状怎么办,你想好怎么说吗?更何况你都不记得了,脑子还不灵光。”
“夫人不必为我担心。”
“你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苏贵妃有多厉害!”柳竹蕴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现在就是三朝元老奚相见了苏贵妃一家都得唯唯诺诺。
就是在后宫皇后也敬他三分,不敢和她争宠。
他怎么敢的?
严承允淡定道:“她再得宠皇帝喜欢的也是她又不是她哥,你想太多了。只要我们有理,官家不会偏心的。”
柳竹蕴道:“大人每次做事情都很有筹谋,希望如此。这件事情传出去,现在大家都知道了,官家必然会见你,朝堂上的事情也该你去解决,我不知道大人做好准备了没?”
严承允拉着她柔声:“外面人多,别在这儿说。”
到了柳竹蕴的房间,严承允道:“你担心过剩了,苏贵妃在厉害也只是后妃,苏济然不是进士考上来的文官,还有什么本事可言。”
柳竹蕴心中仍然惴惴不安,“大人,是有什么谋划吗?”
想来他脑子灵光的很,就是总是不和自己说。
严承允道:“你这么担心我?”
柳竹蕴垂下了头,两颊绯红:“毕竟我和大人荣辱与共。”
“荣辱与共?”严承允反问道,复又走进了几步。
“不然呢?”柳竹蕴被他冰的浑身鸡皮疙瘩。
“那大人打得好,只可惜他若是早一天来,我就跟他走了。”
严承允道:“你要和我翻旧账是吧,你现在去找他也行,希望他还没残疾,别耽误到夫人日后的幸福。”
柳竹蕴一口呛住,不是昨天说话还磕磕绊绊的,拜了个菩萨就这般伶牙俐齿,菩萨也忒灵了点,早知道不带他去拜了。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知道大人能说会道,我说不过你。
严承允撑在床边,看着她道:“我问问夫人,我之前是什么样的?”
“和现在不太像,官人之前挺…”
柳竹蕴刚想说挺无耻的,还是憋住了嘴。
严承允继续问道:“挺怎么的?”
“反正不是这样。”柳竹蕴抿抿嘴。
严承允穷追不舍道:“那是什么样的?”
柳竹蕴本来就有些愠怒,道:“你自己不知道吗?还问?你什么样的人早就传遍四方了,臭名远扬。”
严承允轻笑一声,“我当然是想问夫人的想法打人,别人怎么想的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柳竹蕴便直接道:“巧言令色,卑鄙无耻。”
“那为何给你机会却不走。”严承允顺了顺她脸颊便几缕碎发。
柳竹蕴没有回答他,侧向一边,合着眼睛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