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最后一丝白光消散,这里的一切都归为沉寂,依旧是来时的那片沙漠,但当众人知道这里的沙为何而来时,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直到后来的后来,他们恍然,那是人世间最痛的离别。
返程前,乌廿将“筑者灵”交给了南宫浔,突然被委以重任的南宫浔颤抖着手接过,声音都打着颤,“我我我我一定会好好好好保管的。”
看到他这一副欠兮兮的模样,长生欲言又止,看他玩的正开心,默默叹了口气,走得离他远远的。
其他的人也没有注意这里的小插曲,乌廿很淡的说道:“别演了,听说鲛人玉在你手里?”
南宫浔收了笑,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乌廿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避开了所有人的视线,“如果没猜错,这些东西和造神有关吧,如果是这样,那么鲛人玉应该也在你手里。”
南宫浔摇了摇头,神情有些严肃,“可惜鲛人玉不在我手里。”
“五大禁物,如今加上筑者灵,除去至今仍无人知晓的第五件,其余四件也只有两个在我手里。”
“筑者灵和仙人骨。”
两人的神情有些严肃,所谓的造神,那是来自上一辈的事情了。
前几辈的上三族,备受天道法则不平等的束缚,叛逆之下起了造神的心,造新神,另立一套新的天道规则。
于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上三族列出五种禁物,以极其残忍的手段获取了这样的禁物,美其名曰将它们称作“神祭”。
集齐万人仙骨方才锻造而成的“仙人骨”,杀鲛人而取齐尾炼就的“鲛人玉”,天地间自成起死回生一脉的“不死魂”,巫鄯先辈英灵幻化而成的“筑者灵”,这是现存的各族内遗留下来的禁忌内容。
可那第五件“神祭”,在那一辈过后,无人知晓究竟是什么。
而那兜帽神秘人将巫鄯百姓尽数炼化,同样造出一个“筑者灵”,虽然众人一致的看法那都是个次品,但这也同样说明“神祭”获取的方式并不单一。
“我大概猜测,瑞雪或许与不死魂有关,但他现在的情况……”南宫浔欲言又止地看向乌廿,见他没什么异样的反应才敢继续开口:“他现在的状态,应当不只是没有一口生气,更没有了魂。”
话点到此,乌廿便明白了他没说明的地点,若是瑞雪当真与不死魂有关,他的魂如今不在身体里,那必然是因为不死魂才出现了问题。
如今有人大肆将这四件东西重现于世,究竟是何意图?
想到此,两人不禁想到,当年造出的那个神呢?若是真的有这样一位神,为何史书上毫无记录的存在,亦或者造出的是邪神,当今搅乱着局面的,便是邪神?
“这些要告诉他们吗?”南宫浔向他们使了个眼色,等着乌廿的看法。
乌廿摇了摇头,沉思几许,“暂且先不必告知他们,另外两件我们先分开去找些线索,他们毕竟是后辈,遇到这样的情况容易出事。”
“虽然我一贯讨厌像是兔子一样被保护的人,但如果长大的代价是亲自经历一场大规模的死亡,那宁愿他们当一辈子活在庇护下的温良的兔子。”
远处的三只兔子丝毫不知自己正处于讨论的中心,从巫鄯的事情中走出来后便抓紧收拾自己的东西。
楚辞暮在一旁默默地递过东西,路惊云的袋子里,装着一行人许多的食物,水,一捧沙子,以及……不知是什么的石头。
幸亏路惊云的精通此道,如此多且杂乱的东西放入袋子里并不会混杂,相反,它们每一件都有自己的独立空间。
装好东西后,路惊云将袋子的口扎起来,随后袋子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口袋,被挂在了腰间,就像一枚小巧的装饰物。
乌廿和南宫浔走过来,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收拾好了吗?我们准备出发回衍天宗。”
说起衍天宗,路惊云有些好奇,他扯了扯萧夜雪的衣角,有些好奇的问道,“宵夜,我依稀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对于宗门的称呼是天衍宗,为何实际上后来我们一直知道的都是衍天宗?”
萧夜雪沉默了片刻,他脑海中并无关于这两个名字有何不同的记忆,想到或许与那天梯的效应大差不差,随口答道:“出门在外,外人更熟知的是天衍宗,而我们宗门,也就是衍天宗,对外——啊,特指对不修炼的平常百姓,一贯的叫法都是天衍宗。”
“也就是说,其实一直都是指一个地方?”
萧夜雪点了点头,路惊云心中想到的却像是哪里不太对一般,记忆深处隐约告诉他,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这个事情真正应该……应该是怎样的呢?
灵光一现,路惊云的记忆追溯到了自己仍在打工之时,那时的他一边忙于图纸制作,一边兼职写着小说,自然而然地,他犯了所有人都会犯的错误:
挖坑不填和填错坑。
起初的“天衍宗”名字起源于天眼,是路惊云对这一项伟大事迹的记录与延伸,可后来工作忙起来了,再次打下这个宗门的名字时,路惊云惊奇地发现自己将两个字搞混,于是这个宗门变成了“衍天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