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沈爷爷长期关照的,似乎只有她们一家。
究竟是偶然,还是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凝凝心烦意乱,不敢再深想下去。
她破天荒喝了点红酒,只希望喝醉了,脑子就会安分点,停止思考这些恼人的问题——它们不停地在她脑子里叫嚷:阴谋、诡计、荒谬的良知——一切都快把她逼疯!
等沈辞回到家里,看到的便是卧室里醉成脸红彤彤的妻子。
他略有些好笑地上前,扶起侧趴在窗边沙发上小歇的妻子,捏了捏她鼻子,“小醉鬼,你这是喝了多少。”
地上的红酒瓶空了两瓶半,高脚杯歪歪斜斜躺在桌脚旁,幸亏没碎,不然她醉成这样,难保不会划伤自己。
凝凝呼吸不畅,被吵醒,醉眼朦胧地掀开来,呆呆地看他。
她冰凉的手摸上他的脸,一寸寸地流连抚着,过了良久,才好像认出眼前人一样,沙哑地低低喊他名字:“阿辞——”
“能认得人,没撒酒疯,还算不错。”
生意场上常有一些醉鬼,喝上几瓶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沈辞自己是个有洁癖讲规矩的人,最厌恶这种借酒装疯的人。
凝凝是个乖女孩,家教也严,从不沾酒的。
除了他坏心眼起来,会逗逗她,给她喂酒外,很少会喝这东西,更别提喝醉,尤为少见。
沈辞将人抱起,捡起她软趴趴垂着的双臂,环在自己脖子上,让她环紧;又托了她臀部,将她细白匀停的双腿也搁上腰间——整个一抱小孩子的姿势,徘徊在窗前,不时轻轻颠几下。
“心里不痛快?”
她这几天的情绪很不对,作为伴侣,沈辞自然能察觉到。更别提,他本身是那么敏锐聪明的一个人。
醉后的凝凝老实巴交,问什么都乖乖回答。
瘦瘦尖尖的下巴在他肩头轻戳点头,过了会儿,拉着他的手,压向自己心脏的位置,磕磕绊绊地说:“这里……这里很难受……”
他修长宽厚的手掌轻轻揉搓她贴近心口的那片皮肤,知道她是心里闷着事了,甚至通过她前几天反常的举动,隐隐猜到了点蛛丝马迹。
凝凝怎么会突然想要给他爸妈扫墓?他几岁时,这对不负责的父母就一命归西,论真的,他自己对这两人的感情都不深,平时从不在人前提起。连他都尚且如此,凝凝刚嫁过来,心都没完全挂在他身上,又怎么会想起去扫墓?
沈辞疑心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些不该说的话。
脑子里快速地过滤了一些可能的人选,沈家人不至于自毁长城,尤家对此完全不知情,白家……白霓倒是个有心计的人,怕是记恨自己吞并她股份的事,有多舌的可能。
沈辞眸光暗了暗,仿佛冷刃一闪而过。
不过低头对着可爱的小妻子,他的眼神确实柔情似水的,禁不住轻声哄:“阿凝,乖,听话,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别闷在心里,要记得跟老公说,知不知道?别人的话都是别有用心的,可千万不要傻乎乎地信了,听见了没。”
他温热的指尖轻点了下鼻尖,感觉怀中人趴得有些不舒服了,又连忙换了个姿势,耐心十足地哄着。
凝凝醉酒可好糊弄了,话也不爱说,就一个劲儿痴痴盯着他的脸瞅。
鹦鹉学舌一样被沈少哄着呆呆喊:“老公——”
叠声轻叫了几次,害羞地打了个酒嗝,埋在他肩头,再不肯起身,依恋地抱紧他宽阔的背,喃喃地一直喊他名字:“阿辞,阿辞……”
好像要把那一声声都刻进心里一样,沈辞听得心都快化了,惊喜的同时,又隐隐藏着苦涩。
凝望着怀里人甜美的睡颜,傻傻单纯的样子。
他一直放不下她,有一点也是因为从未彻底绝望过,有谁会这么痴痴地喊一个自己讨厌的人的名字?她当年那些欲躲非躲,被逮个正着的小眼神,他不信,她没对她动心过。
彼此的人生中,再无第三人真正介入过感情。
这是他坚持的理由,也坚信,未来彼此一定会琴瑟和鸣,夫妻恩爱,相伴一生。
至于阻拦他们夫妻恩爱的一些障碍,他沈辞也绝不会手软。